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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窈抿住略白的嘴唇。
「……您說的對。」
聲音很輕,幾乎要融進走廊流動的氣流裡。
「可能,這也是我永遠成為不了你們想要的家人的原因吧。」
她往後退了兩步,站遠。
語氣客套又疏淡,「謝謝您還願意關心我,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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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晌午的日光燦金。
直曬在身上,有輕微的熱。杜窈在醫院的馬路邊站了很久,依舊手腳冰涼。
半晌,叫了一輛車回家。
睡得渾渾噩噩,抵達。走路打飄似的下車,差點撞到門廊下的柱子。
揉了揉臉。
去包裡找鑰匙,插進門鎖裡轉動了兩圈——江柔不在家裡。
沒人在家裡。
杜窈推開門,站在玄關。
沒撳燈,於是家裡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收拾齊整,更有一些空蕩蕩。
杜窈默然地脫下鞋子。
踩進毛絨拖鞋,恍惚地走回房間,把自己摔在床上。
閉眼,渾然的噩夢襲來。
一紙紙的條例與婚契風似的卷在她身後,化作兇惡的虎與豹,嘶吼地朝她撲來。
杜窈尖叫一聲。
踉踉蹌蹌地朝前跑,從南城的大街小巷逃到上京的車水馬龍。
腳下一絆,摔倒。
水泥路面一霎融成泥潭,整個兒裹住杜窈,把口鼻堵塞。
耳邊窸窸窣窣的議論像蚊蟲爬進耳朵——
「你不能這樣……」
「……你怎麼可以這樣,丟人。」
「你要這樣……」
別說了。
「你這樣沒有人會娶你……」
「你要和他們處好關係。」
停下。
不要再說了。
「……李家的小兒子挺喜歡你的,去跟人家說說話。」
「他要喝酒你就陪他喝一點。」
「真是的,女孩子要乖點才好嫁……」
好難受。
誰來救救她。
誰都可以。
「……你怎麼能喜歡他?」
「私奔私奔——杜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雷霆般震怒的聲音與一柄漆黑的鐵尺從高空狠狠地砸下。
救命——!
她無聲地慘叫。
緊緊的閉上眼睛,恐懼要衝破顱頂。
「……」
預想裡的疼痛沒有傳來。
杜窈小心地睜開眼睛。
是在一間臥室,佈置舒宜。水泥與惡虎並不存在,似乎只是一場噩夢。
她鬆了一口氣。
剛要仔細環視這間眼熟的屋子,後背抵上一個略燙的懷抱。
「怎麼了?」
「做噩夢了。」
杜窈聽見自己聲音軟軟地抱怨。
不受控制地轉身,視線裡一張比現在尚更年輕桀驁些的臉。
大學時的程京聞。
他不輕不重地掐一下杜窈的臉頰肉,再挺溫柔地把她往懷裡按了按。
話比動作銳利。
「少胡思亂想。」他輕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聽過沒?」
「我知道。」
杜窈拿發頂兒蹭了蹭他的下巴。
「夢到什麼了?」他問。
杜窈趴在程京聞的懷裡,嘆了口氣,「有好多人告訴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然後他們站在水邊,鬼似的,請我上一艘船。河的對岸是我的父母向我招手。」
「……我沒有上船,還在與他們理論。他們就伸出好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