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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程京聞話語裡突如其來的攻擊性是為什麼——或許是被她的話傷到了。
這樣亮出尖刺與獠牙。
像從前逼退那些為他好,為他說話的人的模樣。
為什麼?
杜窈放空片刻。不由想起賀知宴曾經說過他自卑。
那會兒她沒信。
一個荒唐的形容詞——從前沒有出現在他身上過,現在也不可能。
認識程京聞的人予他評價最多的便是勝券在握的自信。
大學一場辯論賽可見一斑。
那天杜窈本來不感興趣,要回家。聽說程京聞臨時替上了場才去看一眼。
跨年級的比賽。
大一併不佔優。剛從高中象牙塔裡出來的學生,從已經油滑的大三大四手裡佔不到好處。當時一二辯被對方近乎壓著打,所有人都認為要輸——
直到程京聞站起身。
焦灼的氣氛似乎獨獨避開了他。沉冷的嗓音不徐不疾地反擊,把對面所有的漏洞與詭辯盡數指出,再提出己方論點新的邏輯鏈,當場扳回了比票。
這一場,學校近半的女生都丟了心。
便是在學校已經足夠出色。
更遑論商場風雲,杜窈聽過無數人講他手腕如何雷霆,翻身建起成悅。
——這樣的人怎麼自卑?
杜窈托起下巴。
眼睛對向熒幕,餘光悄悄注視左邊的人。心裡在想賀知宴的話——
「他對你很自卑。這樣的人,總會把一段感情攪糟。」
對她很自卑。
或許有跡可循。
只敢裝醉去親她,只敢趁她睡著去講心裡話。想送她花,也要加冠一個別的名頭。
似乎怕被她發現。
……為什麼呀?
杜窈心裡酸軟。
記起小時候她隨口一提發卡丟了,程京聞也是嘴上不說,半夜真的去給她找了。
只是那會兒他掩飾得還不夠好。
疲倦的臉與渾身的灰,把一隻小熊發卡遞給她,「你真的笨死了。就在樹底下,我一看就看見了。」
還小的杜窈一下揭穿他,「胡說,你明明凌晨四點還在找。」
「我沒有。」他矢口否認。
杜窈一下急了,「你就有,我拍了照!」
當時他的臉上少見地浮起惱怒,一推她,「你有病嗎?」
杜窈愣愣地抱著手機站在原地。
不明白為什麼對人好的事情講出來,他這樣生氣。
……可能感覺被冒犯了吧。
於是想,明天去給他道歉。
等來的卻是不告而別——
程京聞離開了南城。
杜窈有點難過。
可能他真不太喜歡她,於是連道別也厭憎。與她一塊玩,只是迫懾於她的死纏爛打。
不過聽程家父母說是去了海濱城市念書,也替他高興。不用她帶,就能日日見到遼闊的海與自由的鷗鳥。
杜窈沒去找過他。
怕他嫌煩,不敢輕易打攪他平靜的生活。可是偶爾旅行去海邊,又想,程京聞是否也與她看過同一片海?
那會兒漂流瓶很流行。
於是杜窈便去找了個真玻璃瓶。趴在沙灘邊,墊在掌心裡,寫了很多話。
捲成細細一條,繫上緞帶,塞進窄窄的瓶口,扔進了翻湧的海水裡。
告訴他——
離開的這幾年裡,一直都很想他。
以及。
他們還沒分手,不許與別的小姑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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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幕的光變作暗暗的灰藍。
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