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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面上半點急色也無。
她抬頭往上看了一眼,直插雲霄的天階一眼望不到底,彷彿果如世人所言,這座昇仙臺接連天宮,終點是第三十三重天,她看了一會兒,認真估算了一下時間,懶懶抬起手打了一個哈欠,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坐在石凳上,像是在等人。
一炷香的功夫後,一行人從昇仙臺上走下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卻又突然停下,華幼安伸了一個攔腰,緩緩側過身,「國舅爺忙完了?」
「國舅爺來得正好,我的奴隸不中用,被我攆走了,國舅爺,不如我們一道下去?」
——端的是親親熱熱的摯友模樣,彷彿剛才讓陸滄藍殺裴丹臨的人不是她一般。
裴丹臨挑了下眉,目光在華幼安身上打轉。
片刻後,他笑了一下,一撩衣擺自天階而下,華幼安坐在石凳上,他便坐在華幼安對面,刷地一下開啟描金小摺扇,悠哉悠哉扇著風,「不中用?」
「縣君,你怕不是在哄我吧?我瞧著你的奴隸中用得很。」
他聲音微微一頓,瀲灩眸中帶了幾分揶揄,摺扇一遮,身體微微前傾湊到華幼安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聲音無端壓低,「都快中用到床上了吧?」
華幼安秀眉微動。
「我曾聽人言道,京畿之中有那等豪放貴女,待字閨中難免寂寞,便養了些俊朗奴隸來解悶。」
描金摺扇遮著兩人的臉,於外人來看,彷彿是一別經年的好友在親熱敘舊,怎麼瞧怎麼都是和煦的模樣,然而摺扇後,裴丹臨面上卻是譏諷與鄙夷,他盯著華幼安的眼睛,聲音越發顯涼,「左右那些奴隸的命握在自己手裡,若是煩了膩了,便殺之滅口,倒也不必擔心他們將此事洩漏出去。」
「若是那些奴隸的功夫好,能討得主人歡心,便留他一條賤命也無妨。」
裴丹臨冷笑道:「日後那位貴女出嫁了,便將那奴隸一道帶去夫家,夫君在家時奴隸是奴隸,夫君不在家,奴隸便可欺主。」
「啊,這樣麼?」
像是被人說到了痛點,華幼安秀美輕蹙,水蔥似的指尖攥緊了鵲上枝頭的錦帕,整個人顯得惶恐又不安。
她本就生了一張嬌怯楚楚的臉,纖弱肩膀微微輕顫時,越發顯得我見猶憐,尤其是那一雙霧濛濛水悠悠的眸子,能將百鍊鋼化成繞指柔。
裴丹臨捏著墨玉扇柄的手指微微一緊,後面的譏諷話有些說不下去了。
「你」
但畢竟剛才說了許多冷嘲熱諷的話,陡然切換模式說安慰的話有些不合時宜,裴丹臨曲拳輕咳,別彆扭扭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早些與那人斷了,省得來日壞了自己的名聲。」
怕華幼安擔心自己會將此事說出去,他又補充一句,「你放心,我不是多嘴之人,今日之事我只當什麼都不曾看到。」
「至於我的侍衛你也無需擔心,他們皆是守口如瓶之人,不會將此事洩漏半分。」
「那,我便多謝國舅爺的好意了?」
華幼安眨了下眼。
那雙眼如秋水漣長,多情又溫柔,當她看著你時,眼底的繾綣深情幾乎能溢位來,彷彿九州兒郎萬千,她卻獨愛你一人似的。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一雙眼。
裴丹臨呼吸微微一頓,萬般情緒湧上心頭。
「華幼安,我是真的想你好。」
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微啞。
華幼安卻笑了起來。
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她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
裴丹臨被她突然間的發笑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再怎麼摸不準她的想法,他也知道一件事——他又一次被她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