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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接電話了?那篇文章是怎麼回事?沒有你同意,許路遙敢這麼寫嗎?壓不下來眾怒,就拿自己的親媽出來擋刀子,江修,你可真對得起你媽當時舍了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你!」
原來那篇提到宋錦車禍的文章是出自許路遙之手,那必然是江修授意無疑。
方雲晚覺得宋啟君的話說得又急又響,像一顆又一顆的小炮仗炸過來,每一顆都炸在江修的死穴上。果然,他看見江修的臉比剛剛還要蒼白,他將手機移開幾分,按著心口壓著輕輕咳嗽兩聲。
緩了緩,江修重新接過電話:「事故發生在宋錚分管的模組,死者家屬的安撫工作本來也是宋錚負責的,你當然可以罵我利用當初的車禍來轉移視聽,但你是不是也應該讓宋錚來好好謝謝我?」
方雲晚心驚肉跳地發現,江修蒼白的唇已經浮上了隱約的紺紫,他伸手扯住自己的領口,呼吸聲已經越來越沉。手機那頭宋啟君還在暴跳如雷地嚷著什麼,可江修目光已經漸漸渙散了,他咬著牙最後又說了一句:「我得替宋錚去安撫家屬,現在沒時間聽你說這些……」
話音未落盡,江修便飛快結束通話電話,手機從他手心裡滑落下去,他的身子也無力地向一側倒伏下去。幸而方雲晚站得近,伸手便能將他扶住,讓他仰靠在自己臂彎裡,只見他口唇發紫,呼吸短急,自喉嚨裡發出刺耳詭異的嘯鳴聲。
是哮喘發作。
方雲晚熟練地伸手從他口袋裡掏出擴張劑,讓徐章幫助扶穩他,緩緩為他噴入藥劑。待江修急促的喘息漸漸平復下來,方雲晚稍稍鬆了口氣,把江修從自己的臂彎裡移開,扶著他側靠在石桌上:「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江修抓著方雲晚的一角衣袖,像是依依不捨的柳枝輕輕挽著他。眼看著發車時間越來越近,方雲晚只能咬咬牙把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卻見自己的衣角被鬆開的瞬間,有一顆眼淚從江修的眼角飛快的劃過。
那只是一顆很小很小的眼淚。
而且徐章站在江修身後,應該只有方雲晚見到了江修的那顆眼淚。
他忍不住有些心疼,把他的手輕輕放好,湊過去低聲說:「我真的有事得走,等我回來了去看你。」
趕回寧遠已經是下午四點多,方雲晚一刻不敢耽誤,出了火車站便直奔中心醫院。
那時,方濤已經被轉入了病房,麻醉的藥效還沒過,醫生要求家屬注意陪護。沈彩萍寸步不敢離開,挨著方濤坐著,絮絮叨叨地跟他說些家長裡短的話。方雲晚在樓下給沈彩萍買了碗熱湯麵帶上去,才讓她吃上今天第一口熱乎的食物。
方濤和沈彩萍都是傳統正派的人。五年前,先是得知兒子插足了別人的婚姻,再得知兒子喜歡上的是自己的男老師,他們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哪件事對自己的衝擊更大,也分不清哪件事更無法原諒。方濤脾氣急,一氣之下,把方雲晚趕出家門,並拉黑了方雲晚的電話,不與他聯絡,也不許沈彩萍再與他聯絡。
後來,方雲晚不堪各種為白銘妻子抱不平的電話騷擾,換了手機號碼,一家人有將近一年的時間完全失去聯絡。
一直到方雲晚在涇城的日子稍稍安定,他才敢偷偷聯絡沈彩萍,逢年過節也以沈彩萍朋友的身份偷偷往家裡寄東西。但方濤好面子,縱使過了氣頭上,早就心軟了,卻也不肯鬆口讓方雲晚回家來,兩人的近況都靠沈彩萍在中間傳遞。
算起來,這是五年來方雲晚第一次見到方濤。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依然是個一事無成的年輕人,而父母眉眼間的皺紋已經又深重了幾寸,舉手投足間也越見遲緩。
來的路上沈彩萍已經在電話裡跟方雲晚說明瞭方濤的病情。年關將近,方濤的應酬多,連著喝了幾天酒,引發了消化道出血。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