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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喃側躺著身子,半張臉埋在被子裡。她轉換了幾個app,又開啟手機計算器加加減減了半天,最終把工資的一多半都匯進了一個帳戶裡。
剩下的錢抵了大大小小的債務,最後真正留在手裡的少得可憐。
其實倪喃自己清楚,父債哪裡有子償的道理。可是那些催債電話一個又一個打來的時候,倪喃真的毫無辦法。
她嘗試過更換號碼,可那些貸款公司會摸索著找到她,甚至找到她周圍的人。
手機的催債簡訊上是她明晃晃的免冠照片,旁邊用紅色字型標註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八個大字。倪志成還真是離不了她,貸個款還把自己女兒的資訊抖落得乾乾淨淨。
那些人明目張膽地要挾著,說如果再不還錢,就去學校找她。打不通她電話不要緊,還有她老師的,同學的。
倪喃就算再瀟灑,也總歸是怕了這番說辭。某種程度上,她還是膽子小的人。
怕被人非議,怕成為惡意的焦點。
她也想過報警,可是那群人從未對她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消停幾天也就過去了。
欠債沒有不還的道理,倪志成還不上,那群人會來找她,就連倪志成也會沒完沒了地問她要錢。
倪喃想,她還是貪心的,想要繼續上學,繼續畫畫。可是她想要的也成了枷鎖,把她束縛在了這裡。
或許某天她有能力離開鳳頭巷,離開棲塢,就會真正意義上擺脫這一切,只是不是現在。
好在如今住在時卿的別墅,到省了水電吃住的錢。
棲塢大學位於大學城的中心,離這裡不算遠,但是每天公交地鐵來回折騰,這算下來的交通費對於她來說也是比不小的數字。
只有一個人的空間裡,倪喃才敢暫時放鬆下來。她扔了手機,煩躁地把掌心捂在眼瞼上按了按,隔著被子,嘆聲細小沉悶。
過了好一會兒,倪喃才鬆了手。她趴在床邊,撿起被扔掉的手機,從床頭摸過充電線插在了手機充電口上。
倪喃把燈的亮度調低,緊閉雙眼,強迫自己入睡。
床鋪柔軟,她蜷縮在角落,身子纖瘦如紙片,若不是鬆散的黑髮,甚至會讓人覺得那裡平鋪著一件衣服。
房間裡暗暗的,僅有的光線可以讓人識物。倪喃挨著燈光,床空出了一多半。她有開燈睡覺的習慣,靠近光源的時候,會讓人有安全感。
週五下午課少,倪喃很早便回了別墅,正巧趕上吳儷蓉在做晚飯。倪喃迅速放了東西洗手,趕到廚房幫忙。
洗菜的間隙,倪喃注意到吳儷蓉一直在看客廳的時鐘,動作也有些匆忙。
&ldo;吳阿姨,怎麼一直看時間,是有事嗎?&rdo;
吳儷蓉把手上的水漬往圍裙的兩側擦了擦,&ldo;可不是嗎,今兒週五,我和我孫子約好了每週這個時候要去幼兒園接他,眼看這時間就來不及了。&rdo;
邊說著,吳儷蓉又掂了兩下勺。
&ldo;既然是每週都要去,那你豈不是每週五都要這樣趕?&rdo;
聞言,吳儷蓉無奈地搖搖頭,&ldo;從前啊我們這兒還有個人,跟我差不多年紀,我們倆是倒班制。誰知道前幾天也不知道她怎麼惹著了先生,突然就被辭退了。&rdo;
&ldo;這不,現在就我一人了,難得很哩。&rdo;吳儷蓉揭開鍋蓋,輕輕攪拌了下裡面的粥飯。
清洗的動作慢了些,倪喃有了些思量,想來那個被辭退的就是張梅了。也是,當天自己出現得太突然,就算時卿懶得管,柏易也會查得一清二楚。
倪喃沒什麼反應,更絲毫沒有害別人丟了工作的愧疚感。
欠款還清,她不再欠張梅什麼。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