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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頸上的刀輕輕一挑,來在他黃濁的眼前。
馬志忠猛然抬手捂住脖頸,兩眼死死盯住刀面上薄如蟬翼的一片人皮。
森冷的語調侵蝕著這養尊處優的老人最後一點膽魄,「馬太監,你是自己動筆,還是我削你一片,你寫下一劃?」薛邵冷笑了聲,「若是後者,希望你的名單不會太長,否則我怕名字沒寫完,你就讓血糊住眼睛疼得握不住筆了。」
薛邵甩掉刀上的皮,重又架住他脖子,馬志忠陡然一顫,狂笑著抓起地上筆桿。
「好,好,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朱霆雲,你真是養了條瘋狗!不過你可要當心了,當年我於你父皇何嘗不是這樣的一條狗!」
皇帝站起身,邁步來在他面前,蹲下道:「馬志忠,你有這閒聊的功夫,名單都寫完了,早點上路吧,你看朕煩朕看你也煩。」
馬志忠捂著流血的脖子寫就了名單,薛邵將那名單呈給皇帝,皇帝看完只問那上頭是不是全部的名字。
馬志忠當然說是。
可名單上最大的官只到二品,若說馬志忠包庇了一品官員,也不一定,只是可能性非常之大,但凡他刻意遺漏了誰,那人定然是與他地位相當的朝廷大員。
也就是說,死了馬志忠或許還有王志忠李志忠,貪念披上人皮,就是朝堂上那些衣冠楚楚計程車大夫。
馬志忠一口咬死那便是全部的人。
「朱霆雲,我寫完名單,你該送我上路了。」
皇帝卻道:「朕只說送你上路,沒說何時殺你,薛邵會將你關進詔獄,送這名單上的每一個人去見你,你且安心等著他們陪你上路。」
皇帝和薛邵計劃得天衣無縫,但在錦衣衛秘密送馬志忠去往詔獄的路上,囚車遭遇截殺。
錦衣衛以為是馬志忠的人劫囚,不成想竟是殺人滅口,一支袖箭過後,馬志忠眉心中箭,死士紛紛自裁,徒留錦衣衛驚惶萬狀,不知該如何向指揮使復命。
薛邵見到馬志忠的屍體後,斬下了他的頭顱,懸於菜市街。
不過這也側面佐證了馬志忠背後還有黑手,這次曲州之行,那人又如法炮製,不過這回被薛邵反將一軍,沒能將戴左明殺死。
本以為只要將這四具遺體往勤政殿外一放,幕後黑手尚不知情,無論如何都會狀態反常,可偏偏——
「薛邵。」
溫吞吞的呼喚將他思緒拉扯回來。
薛邵從椅背上直起身,睜眼見丁寶枝披著件罩衣站在書房門口。
丁寶枝以為他在小憩,可他睜眼時滿是疲態,顯然在苦思冥想,為某些事情發愁。
「你在忙公事?」
薛邵深吸口氣搖了搖頭,向她伸出右手。
丁寶枝走過去,被他理所當然地拉進懷裡,側坐在腿上,他單手環著她腰身,手掌自然而然落在小腹。
「還疼嗎?」他情緒並不高漲,連聲音都是喑啞的bbzl。
丁寶枝不自覺隨他放輕音量,「我就是來告訴你,喝過藥就不疼了。」
薛邵聞到了她身上淡淡苦味,嘆氣後將臉埋在她頸間,疲憊道:「對不起寶兒,是我不懂。」
丁寶枝沒料到會從他嘴裡聽到這三個字,訥訥看向他。
他只問:「我這樣抱著你你是覺得好一點,還是更難受了?」
「不難受。」
結果他摟得更緊,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也像荒漠中的人找到水源,貪婪地汲取她身上氣味。
丁寶枝感覺的到薛邵在尋求著些什麼,是一件他認為她能給予他的東西。
會是安慰?親暱?還是愛。
良久的耳鬢廝磨過後,薛邵下巴抵著她發頂,嘆息著沉聲喚她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