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瀋海森囁嚅道:「我捨不得。我這輩子就這麼個閨女,歲進是我的命。你不知道她小時候吐奶有多厲害。100毫升的奶餵進去,要是不一直抱上足一個小時,差個兩三分鐘我把她放下去躺平了睡,這孩子吐奶就噴射狀的吐。她嗆了滿臉滿鼻腔的奶,我一邊給她擦奶渣,一邊就忍不住的哭。孩子受老大罪,我覺得都是自己的基因不行,因為我小時候據說也這麼嬌氣過。」
徐慧蘭想不出瀋海森哭是什麼模樣。那麼個大男人,對著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啼啼哭哭,場面一定是兵荒馬亂的。
她覺得他終歸是公子哥兒出身,到底學不來地痞市儈那套花腔,既然他不想把孩子交出去,他是孩子親爹,誰又能搶的過他呢?
她問他:「你覺得我們倆處的怎麼樣?」
瀋海森不明所以的望著她,在心裡琢磨不定。
說處得不好呢,確實兩人這日子搭夥過得太平極了。互相有界限感,涉及到隱私和財務問題,井水不犯河水。
像瀋海森有一次看到,徐慧蘭那個裝著滿滿當當信件的盒子,信封上的郵票都已經泛黃翹起邊角,徐慧蘭卻還留著,說明寫這些信的主人,在徐慧蘭的心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可瀋海森從不多問一嘴,那些信是怎麼回事。那是人家徐慧蘭的私事和隱私,他們打沒結婚那時候起,就商量好婚後不能互相干涉對方的私生活。
說處的好呢,瀋海森有時候也挺犯愁。心被亡妻挖的那個窟窿,到現在都是填不滿的。有時候,瀋海森會偷偷拿徐慧蘭和向雪熒橫縱比較,卻無力的發現,當初熱愛一個人的那種感覺,再也找不回來了。
成年人就像枯萎的薔薇,花朵乾枯了,就只剩下滿牆的刺。成年人的生活太乏味、太枯燥、太苦了,苦到連愛,都擠不出一丁點,勻給後來認識的人。
見他良久不作聲,徐慧蘭哼了一聲,覺得自己今晚是在段汁桃那喝上頭了,和一個鰥夫扯這些臊,居然還厚著臉皮問他和自己處得怎麼樣。
她在心裡罵自己:徐慧蘭,你問他這話,倒像是你要上趕著去貼他,人家還以為你和他在打情罵俏呢。
她其實想對他說的是,如果他覺得兩人處得好,反正這些日子處下來,她也覺得沒問題。左右他把閨女教的好,她也稀罕著,不如兩人誠心的去一趟蘇州,去和兩老談談沈歲進的撫養權問題。
可他久不作答,這讓徐慧蘭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覺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眼下話咽在嘴邊,不肯再說了。
「我覺得我們處的也就那樣,孩子的事我說不上話,為了避免外面的人說是我這個後媽容不下歲進,孩子的事兒,你自己處理妥當了。」嘴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連眼睛都開始乾澀。
徐慧蘭要去拿鹽兌餃子湯,踢了他一腳,喊他讓讓,別擠在廚房。
瀋海森捏住她的手腕,用力捏,力氣大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盯著她:「徐慧蘭,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口是心非的臭毛病?」
他明明瞧出來她想說的不是這個。
都是成年人,誰還沒長眼睛了,她對自己閨女怎麼樣,同一個屋簷下,他又沒瞎。
徐慧蘭憋著一口氣,冷臉說:「你但凡是個爺們,這孩子你就得爭一爭!協議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孩子,她姥姥姥爺那邊再稀罕,可孩子從小到大都在國外,他們也沒帶過幾日啊?我想過了,當初孩子媽死前和你立下這個字據,無非是怕將來你後娶的,虧待了孩子。可咱們倆怎麼回事,咱們還不清楚嗎?我心裡也明白,我們之間逢場作戲,總不能叫你把孩子折出去。你放心,我會告假去蘇州,好好找兩老談談,這事情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她口口聲聲說的逢場作戲,讓瀋海森聽著心裡像貓撓似的,總覺得兩人的情分,還不至於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