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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幽州土霸王的女兒,被太上皇以敲打蔑視的目的賜婚太子做了太子妃,做太子妃不到一月就因太子被廢成了戴罪庶人,此後因太子得勢落勢三廢三立,從洛陽到長安,反反覆覆,跌宕起伏。她一介婦人,本該被這些磨難磋磨得戰戰兢兢,或怨憤或膽怯,或早早地尋求孃家幫助與太子和離脫離苦海,可她沒有。
趙闊每每回想太上皇禪位太子回長安接旨登基那個春天,記憶中最先浮現出來的,不是即將登基的太子,而是太子身邊站立的太子妃。
長安城百官出迎太子,城外桃花繽紛,簡陋牛車晃悠悠停下,車簾打起,穿著儉樸的娘子自車內而出,她身上沒有華服玉飾,只有麻衫羅裙木簪挽發。她已不再年輕的面孔稱不上驚艷動人,最多也就是清秀溫婉,可正是那樣一張溫柔含笑的臉,成了長安城的主宰世家們的噩夢。
她從人群中過,頭顱高高昂起,像是陣前巡視的將軍,撐著面色蒼白的太子一一同百官頷首招呼。她鎮定從容的氣勢不遜於任何一位郎君,連同太子那份早就消磨掉的驕傲一起,她驕傲地展示她的風采,全無半分被苦難折磨過的頹態。
那一日,不止是他,長安世家都對這位出身幽州的太子妃印象深刻,等她做了皇后,她留給眾人的印象越來越深,以至於後來不可磨滅。
趙闊不是沒有野心,守著趙家如今這一畝三分地的勢力明哲保身前,他也曾覬覦皇后的位子。他將自己最美麗的小女兒送進宮裡,為的就是將皇后取而代之,可惜才剛過招,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做什麼,他就敗了。
趙闊敗了,但並不代表他就此甘心,皇后的勢力越來越大,趙家遲早要被波及。
趙家為皇子恢復身份,可這還不夠。培養一個皇子需要數年時間,他不可能將全部希望放在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身上。趙家需要謀劃,需要徐徐圖之,必要時,可以犧牲一二。
他的女兒蕊娘曾是犧牲品之一。她未能完成他這個父親的期許,他為她遺憾為她惋惜,將來皇后倒下時,他會為她報仇,但不是現在,現在他還不想和皇后撕破臉,更不想壓上趙家的顏面去指責皇后謀害他的女兒。
當鬱婆拿出不算證據的證據時,趙闊只覺得好笑,他不露聲色收下那些證據,答應鬱婆定會為蕊娘討公道時,沒想過鬱婆會利用他進宮面聖,更沒想過鬱婆會當著聖人的面直接指證皇后。
趙闊青筋暴起,震驚與殺意充斥眼底,他聽見鬱婆聲聲淚下,每一句血淚控訴堅定無比,彷彿瘋了一樣,咬著皇后不放。
鬱婆不停跪伏磕頭的間隙,趙闊瞥見鬱婆含淚的眼,她目光掠過他,眼神中有蔑視有嘲諷,唯獨沒有害怕與慌張。
他早已明白過來,她根本就沒想過他會為蕊娘討回公道,她將那些證據交給他,是為了麻痺他,是為了今天當面控訴皇后!
鬱婆早就知道光憑那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根本定不了皇后的罪,皇后太強大了,多年前趙妃沒能鬥過皇后,今天憑她一個小小的朝陽宮舊人,更不可能扳倒皇后。
可她不能什麼都不做。班哥恢復皇子身份,趙妃在朝陽宮受苦多年,她要為班哥搏一個籌碼,讓趙家人永無後路可退只能站在班哥那邊,她要在聖人心裡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要讓皇后短期內不能向班哥下手。
所以她要鬧,必須鬧,她不得不鬧!她賤命一條,她沒有什麼好失去的!
尖厲的哭聲響徹紫宸殿,猶如鬼魅般淒涼。皇后跽坐在絨毯上,端莊優雅,即使面對悽厲指責,她亦不動於山。她目光如水看向她的丈夫,彷彿這周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聖人垂目沉思,妻子投來的視線沒有委屈,沒有憤怒,她一如既往選擇相信他,像年少時生死相隨那般,她從容地等著他的決定。
聖人想到趙妃,想到他與趙妃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