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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都是雪,這一下倒也不疼,他正想要爬起來,卻發現腳底下是個身著麻衣的人,腦袋裡立刻閃過殺人拋屍的鏡頭,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江淙把嚇僵硬的李青文拉起來。
地的人一臉雪,身上有濃重的酒味,江淙道:「是餵馬的老邢頭。」
李青文接過魚,江淙和李青瑞立刻把人抬到屋裡,解開衣服,發現他的胸口幾乎沒什麼起伏。
李青卓見狀,立刻從被子裡站起來,去外頭裝了一盆子雪,用雪使勁搓老頭的胸口和四肢。
「這老頭到底喝了多少酒,這冷天醉死在外頭,半個時辰不到人就得凍死……」
李青卓搓了半天,手都沒勁了,倒在地上的人氣息微弱,彷彿下一息就會斷氣。
李青瑞和江淙上來幫忙,皮都快要搓掉一層,老頭終於幽幽轉醒。
他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哆嗦個不停,嘴裡還喊著「來口酒」!
這老頭還醉著,大傢伙也懶得跟他費唇舌,有人旁邊把被褥給他拿來蓋上。
總歸是一條命,他們還得把人照看到醒酒。
抓到的魚用開水泡開,然後開膛破肚,切成大塊,用鹽和酒醃上。
就倒了半碗酒,老邢頭聞著酒味就醒了,聽說自己差點凍死,一點都不後怕,嘿嘿笑道:「你們要燉魚啊,弄幾根酸蘿蔔,咱們幾個喝兩盅。」
老孫笑呵呵的道:「好啊,酒在哪,我去拿。」
猛烈的火舌舔著陶鍋鍋底,兩大鍋魚肉燉成奶白色,濃鬱的香味驅散了寒冷,兩個小屋一下熱鬧起來,大家分成四五堆,圍著開始吃飯。
桌上沒有酒,只有一碗碗的熱水,老邢頭有些發蒙,「我、我床底下還有一罈子呢。」
老孫笑呵呵的指著盆裡的魚湯:「都在這裡呢,想喝我給你舀點!」
差點喝死,還喝!
大傢伙心照不宣的把酒收回來,從今以後,不讓這老頭碰到一滴。
老頭琢磨過勁來了,喝了兩碗魚湯,嘆口氣,沒再要酒。
自從這頓開始,老頭便頓頓過來跟他們一起吃,也不空手來,有時帶點餅,有時帶兩筐曬乾的牛糞。
邊城這裡是荒野平原,方圓幾十里沒有高大的樹木,多野草和灌木,蓋房子的木頭都是士兵們跑老遠砍回來的,沒有禁燒的柴禾,牛糞和馬糞就是過冬最好的寶貝。
李青文他們來的晚,被厚厚的積雪蓋著,摟柴禾十分困難,每天燒的都是好多人出去搜尋回來的。
李茂群和李青瑞擼起袖子蓋火炕,老頭也想要一個,蔣立平答應的痛快,不客氣的往老頭屋裡塞幾個人,火炕起來後,他們這多人,兩個屋就著不開了。
小屋裡盤了炕,門口還砌了半人高的火牆,灶上一燒火,火炕和火牆熱起來,躺在上面,人一會兒就烙熱了,舒服的不得了。
灶裡燒起來,屋裡和屋外就成了個不同的世界。
蔣立平他們這些人,一上炕就像是粘在了上面,除了吃飯和如廁,絕不下炕。
大傢伙躺在炕上磕牙,「聽說這裡四月還下雪,我都以為自己熬不過明年春天了,這個火炕真是救了我的命啊!」
李茂群也是一臉的劫後餘生,「本以為我們村冬天就難熬,卻沒想到還有更冷的,這地兒冷的嚇人啊,之前大侄子他們跟我說,我還不信……」
老邢頭躺在炕上,眼皮就開始打架,剛睡醒了一小覺,道:「這真是個鬼地方,前幾天倆人把耳朵凍掉了,血沒流出來就凍上了,要不是親眼所見,真是不敢相信。」
「不過……」老邢頭話音一轉,又道:「冬天躲在屋裡還能將就過去,等天氣暖了,才更難過。」
「這話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