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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赤裸裸的威脅,已經分毫不差的傳達給父子二人了。
趙守正有些緊張的看著趙昊,卻見趙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看起來像是被激怒,又像是貓戲耗子般的戲謔。
「你笑什麼?」劉員外特別討厭這小子。而且自從他回家,那趙守正就像得了主心骨似的,也變得刺頭起來。
趙昊卻理都不理他,只看著一臉勝券在握的周祭酒,微笑道:「我從旁人那裡聽來一首詩,今日與周祭酒共賞之。」
不待周祭酒表態,他便清了清嗓子,吟道:
「海棠經雨一枝鮮,薄鬢輕籠態逾妍。有色無香元自好,教人妒處得人憐……」
「噗嗤……」劉員外忍不住笑了,撫掌揶揄道:「若是秦淮女史聽了這詩,說不定能免了賢侄上船錢。」
『啊,我兒怎麼寫這種艷詩……』趙守正聞言臉色一變,但當著外人的面,他是絕對不會訓斥趙昊的。
但兩人旋即發現,那周祭酒的臉,已經變得煞白如紙,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這這……」周祭酒滿眼驚恐的望著趙昊,半晌方憋出一句話道:「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說話。」
「有什麼不能對人言的呢?」趙昊卻擺起了架子。
見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架勢,周祭酒卻愈發心慌氣短起來,竟然站起身朝趙昊深深一揖,然後不容分說,拉著他的胳膊就往西間走去。
看著西屋的門砰地一聲關上,趙守正和劉員外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兩人在搞什麼鬼。
但劉員外心中,更多的是不祥預感。周祭酒可是堂堂四品大員,居然聽了一首艷詩便慌成狗,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趙守正現在,卻是滿心的八卦,可惜只能等著兒子,回頭給自己解惑了。
……
西屋裡,周祭酒雙手抓著趙昊的胳膊,低吼著逼問道:「這首詩,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趙昊一把開啟他的手臂,將周祭酒推開兩步,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你都知道些什麼?」周祭酒臉色愈發難看,幾乎要被趙昊嚇破膽子了。
「也不算太多。」趙昊笑容卻愈發燦爛道:「只知道這幾個月來,你和號稱『丹陽大俠』的邵芳走得很近,還跟他一起坐花船夜遊秦淮河。邵大俠可是位妙人啊,為周大人和一位秦淮名妓牽線搭橋……對了,那位名妓叫什麼來著?朱泰玉,閨名無暇,對吧?周祭酒將佳人比作海棠,怕有以梨花自況之意吧?」
「你,你……」周祭酒被擠兌的老臉通紅,剛要辯白兩句,忽聽趙昊石破天驚道:
「邵大俠是為了魏國公的事兒吧?」
周祭酒登時老臉煞白,旋即發紫,最後一片鐵青。
他萬萬沒想到,如此萬分機密的事情,居然被這個身居陋巷的毛頭小子,如同親見一般。
搖搖欲墜半晌,他竟頹然跪在了趙昊面前,垂首道:「一萬兩銀子,我確實出不起。」
趙昊著實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四品大員說跪就跪。
便見那周祭酒竟嗚嗚的哭泣起來道:「老夫四十一歲才中進士,僥倖選館不容易啊,如今又是事業上升期,我這官當的戰戰兢兢,根本不敢收禮。靠著監生們日常的孝敬,勉強維持體面而已。就是把家裡掏空,能拿出千把兩銀子到頭了。」
「趙公子啊,我什麼都答應你,千萬不要將我和魏國公的事情捅出去,不然我就徹底完蛋了……」
周祭酒會嚇得跪在地上,不是擔心與秦淮名妓的風流韻事傳出,而是害怕和魏國公徐鵬舉的勾當洩露。
前者只能稍損其風評,甚至都影響不到他的仕途。畢竟在大眾眼中,南京官員蒔花遛鳥才是主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