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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亭柏當下一驚,這才看到從門外緩步而來,形如鬼魅的黑袍人。
蜷縮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薛亭柏心虛地避開目光。他雖然感受不到此人的修為如何,但他身上總有一種死人的晦氣。
在他身邊待久了,會有一種身陷沼澤的陰冷寒涼。
暗色帶有血腥味的袍子壓過他的半張臉,讓人看不出他此時的神情。
腰繫殘劍的劍士側身,似是恭敬,讓黑袍人緩步走來。
「薛城主。」他略一弓身。
薛義下巴輕抬,示意跟前的人站起來:「這次讓江氏受挫,你實屬一大功臣,之前答應你的事情我會一一兌現。」
薛亭柏微頓,愕然回首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魔修不是隻來幫他們算計江氏的嗎?怎麼還與他做了交換?
黑袍人微微欠身,施施然輕拱手:「城主英明。」
薛亭柏臉色稍變,可薛義只是抬手一揮,便轉步回到了藏書閣間。
跟前的人緩緩側身,那雙陰冷的眼睛像是尖銳的冰錐,透過了那層沾染腥血的沉重黑布,緩緩落到薛亭柏跟前。
「薛公子,請。」
薛亭柏一瞬只覺得毒蛇的獠牙抵在喉間,讓他呼吸困難,彷彿只要現在敢反抗,眼前人要取他這條命,易如反掌。
但他向來不是甘心的人,到了南峰,他厲聲:「你與我父親做了什麼交易?那日在冕安你又去了哪裡?」
可他剛展露警惕,身後,盲眼無言的人便拔出劍抵在他的喉間,顯然是在警告薛亭柏不可肆意妄為。
凜冽的劍意拂面,薛亭柏後脊一寒,不由自主地生出怯意。
嘶啞如風吹破鑼的聲音從黑袍間傳來,莫壬放下兜帽,輕輕壓住那柄殘劍。
「薛二公子別怕,它不過一介藥人,無自我意識。」那順著那截傷痕累累的手臂,把殘劍扔給薛亭柏,「你若認為它冒犯了你,捅它兩刀也不是不行。」
薛亭柏感覺自己被嘲笑輕視,卻又不肯就此承認,如彰顯自己並未害怕般,它拔起劍便往藥人的胸腹捅了進去。
噗嗤一聲,像是刺入了某種麵食點心……壓根不像劍傷活人的手感。
看著薛亭柏掩飾不住的駭然,莫壬抬手化出訊明鏡。
鏡中所映的,正是江塵纖而今的處境。
他當真跪在一個凡人的墳前,華衣染土,狼狽不堪。
薛亭柏站在鏡前,看著自己狠了那麼久的人卑躬屈膝,不由覺得心底暢快:「看看他這廢物樣,可多虧了他那個好妹妹。」
莫壬陰沉的黑瞳緩緩側過,看著薛亭柏厭惡嘲弄的神情,淡淡一笑。
「是啊,多虧他的好親人。」
江夫人在昨夜趕回冕安,瞭解過魔域一事的詳情與剝皮魔修的因果後,長嘆一口氣。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正道自古以來的規矩,雖然江塵纖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行差踏錯,但苦果已然鑄成,六條人命到底是將冕安的石碑染上了血。
向亡魂下跪,賠禮道歉,超度往生。
於世家大宗來說是丟面,但於已逝的無辜人命來說,遠不足以還罪。
江塵纖親自下城,帶著靈石找到逝者的家屬,要多少給多少。
而現在,那位意氣風發飄然若仙的貴族少爺,正跪在亂葬崗的墳包前,向其間葬著的骸骨下跪。
謝縉奕站在人群之外,眼底是惜痛之色,但卻無半步靠近。
「夫人的責罰是否過重了?」身後跟隨的侍衛低嘆,「我剛剛一路走來,早就聽說了,這墳包裡的少年是個痴兒,天生有缺陷,小時候他家裡人還嫌他吃得多是累贅,甚至把他推下河想淹死……結果少年命大沒死,這家人的惡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