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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的這堆廢紙又怎麼及得上當初他捐出的真金白銀?
這是偷盜!甚至算得上明搶!
白老先生勃然大怒,又聯合各家一起去鬧,這回那財政大臣就轉了臉了,一絲客氣也不再有,甚至還叫了一幫帶著槍的軍警把他們幾家團團圍住,神色十分陰沉地說:「搶?這些錢都是當初你們自己心甘情願掏出來買公債的,難道還有人逼你們麼?爾等往日靠著國家和大總統的隱蔽做生意賺錢,如今國家有難就翻臉不認人了?這錢你們想要就拿走,不想要就乾脆放下——想要銀元?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說完便理直氣壯地拂袖而去。
被人空手套去白狼的各家怎麼能不怒不怨?可他們面對著手裡拿著槍的軍警們早已噤若寒蟬,又能從何處擠出幾許勇氣來同人對峙?一時之間只見一群鬚髮皆白的暮年老朽於輝煌壯麗的總統府前嚎啕大哭,眼睜睜看著自己畢生的心血化成了廢紙,盡已如孩童般不知所措了。
白老先生同樣失魂落魄,但他勝在還有最後一絲指望,便是去年他給梁元昌那間跑馬場的投資。
當時他賣了自己手上最後幾間值錢的廠子,一鼓作氣買下了那間跑馬場的股份,去年年末帝國尚未顯出敗相、他亦對袁氏抱有幻想,因此在南方的戰爭爆發後還一度想把這筆錢兌出來給政府充作軍餉,從而交換更多的榮寵、更高的爵位。可當時梁元昌卻說入股他們馬場後資金不能立刻取出,否則視同放棄股份、往後也不能再購入,白老先生貪圖這門生意帶來的暴利,思慮再三後還是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憤懣,勉強同意了那後生的規矩。
哪料此舉竟誤打誤撞救了他們一家的命!
好啊,太好了,幸虧當時他的錢被扣在了跑馬場,否則要是真的都拿去捐給了政府,如今他們家就真的一無所有家徒四壁了!白老先生有如劫後餘生,一時之間只覺那姓梁的後生對自己恩同再造,什麼怒氣和怨氣都憑空消失了,又連忙修書一封送到滬上,宣告自己願意放棄在跑馬場的股份,只要梁元昌能把自己當初入股的銀元原樣退回來便好了。
……哪料這封寄出去的信卻宛如石沉大海。
白老先生殷切地盼著,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一直到大半月後都未得到答覆,這時他才終於意識到了事情出了大問題,又連忙託滬上的友人代為打聽,結果卻得到了……梁元昌捲款潛逃的噩耗。
卷……捲款潛逃?
這、這怎麼可能!
那後生不是家底很厚麼?不是在兩廣辦過實業麼?跑馬場的生意不是讓他賺得盆滿缽滿麼?他還查到過他在銀行的存款,那單據都是清清楚楚的,怎麼會有錯!
不……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去打聽的人搞錯了,他畢生的基業絕不會就這樣毀於一旦!
白老先生如遭重擊,險些就要原地昏死過去,可是在如此殘酷的橫禍面前卻仍竭力維持著鎮定,然而實際上他的心已經孱弱透頂,慌不擇路之下甚至只能想到去找自己的三姨太太,還想陸芸芸跟那梁元昌是舊友,說不準就能知曉他的狀況、解開時下這令人心驚的誤會。
一念既起,他便如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雙混濁的老眼中又燃起一絲亮了,可等他滿懷希望地趕到北京飯店一看,卻發現他曾一擲千金為陸芸芸包下的套房早已是人去樓空,所有值錢的金銀首飾全不見了,只餘下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抓來飯店的侍應一問,才知兩天前她便已經離開了此地,據說當日還有一輛豪華的高階轎車來接她,開車的人乃是京城有名的銀行家潘尚賢。
這……
白宏景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至此終於被狠狠擊潰了,當場便臉色慘白地吐出了一口烏血,旋即腳下搖晃……沉沉地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從那之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