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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延續幾秒,路迦藍耐心告罄,一屁股坐到盥洗臺上,單手拖住她下巴,輕輕往上一抬,照著對方唇形細緻描摹一番,「大功告成。」
喬司月眼睫顫了顫,視線稍偏,鏡子裡的模樣陌生到不像她自己。
這天晚上喬司月失眠了,眼前時不時浮現出在燒烤攤發生的種種細節畫面。
而他看路迦藍的眼神,就像三月的風,輕柔到不像話。可這種溫柔落在她眼裡,只是一團厚重的蠶繭,密不透風地裹住她,也像一把被反覆打磨後鋒利的冰刀,精準地往心窩子捅去。
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睡過去的,半夜開始燒起來,渾身酸軟提不起勁,手腳滾燙,腦袋像被人用鑽頭沒完沒了地鑿著。
她沒叫醒蘇蓉,隨便套了件外套,摸黑下樓,在藥箱裡找到感冒靈,回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燒退了些,但整個人還是暈暈乎乎的,腳步也虛浮。
「你臉色好難看。」說著,蘇悅檸手探向她額頭,「額頭好燙,是不是發燒了?」
「昨晚著涼了。」喬司月身子往後一縮,從兜裡摸出一次性口罩戴上,「你別離我太近,會被傳染到的。」
蘇悅檸緊緊抱住她胳膊,不給她任何機會躲閃,「那最好,我還能有正當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沒考好。」
這天,喬司月的狀態差到極點,做英語閱讀理解時,甚至沒法集中注意力讀完整句話。
直到隔天早上,人才緩過來。
結果不出所料,這次的語文、英語成績又一次大幅下降,徐梅芝第一時間找到她,老生常談地教育一頓,最後將話鋒一轉,「聽說你最近和蘇悅檸、林嶼肆,還有普通班的陸釗他們走得很近?」
「我和蘇悅檸是朋友。」感冒的後遺症還在,她的嗓音藏在口罩裡,悶悶的。
徐梅芝沒察覺到對方逐漸失控的心跳,但避重就輕的一句話,還是讓她找到一些不同尋常的苗頭。
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喬司月正陷入早戀深淵,進行一番含沙射影的說教後,才肯放人回去。
回教室的路上,喬司月遇到正準備去授課的趙毅。
趙毅關心了句:「最近看你都不在狀態,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喬司月實話實說,「前幾天生了場病,不過現在已經好了,我會慢慢調整過來的。」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別給自己太大的負擔,這幾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老師相信你沒問題的。」
「嗯,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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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司月這段時間的反常,蘇悅檸看在眼裡,週末找了個藉口將人約在玩具城。
左邊櫃檯上擺著一個變形金鋼模型,喬司月看了眼價格:598。
壓歲錢一直存放在蘇蓉那,暑假的兩筆收入也都上繳,喬司月手頭上只剩下儲蓄罐裡零零碎碎的硬幣,顯然在這598面前只是杯水車薪。
在店員注意到她前,喬司月先挪開腿,走到蘇悅檸身邊停下。
「有看中的嗎?我送你呀。」蘇悅檸說,可不到片刻,她又乾巴巴地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先借你錢。」
喬司月搖頭,「我就隨便看看,有需要的話,我會問你借的。」
快分別時,蘇悅檸拉住喬司月的手,終於沒忍住問了句:「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的?是不是上次在我家?」
她聲線壓得很低,更像在自言自語,但喬司月聽清了。
說不上緣由,但凡牽涉到和他有關的話題,喬司月神經的敏感度總能在一瞬間飆升到頂峰。
黃昏從地平線上升起,橙紅的光束以雷霆之勢蔓延開,僅隔兩條綠化帶的馬路上,車馬不停,鳴笛和哨聲交織在一起,一時間兵荒馬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