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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論起兵權,武成縣公連其父的一成都及不上,這還是有聖人照拂,穆家扶持的結果呢!就這麼一個真才實學可能有,卻絕對不算多的傢伙,竟敢瞧不起自己的父親?他算哪根蔥,哪塊蒜?
哼,不知在太子面前,這個傢伙敢不敢擺「表兄」的架子!
若說秦琬之前存著與穆家合作,拉攏利用的心,就在這一刻,除不滿之外,已無別的念頭。
武成郡公對秦恪輕慢至此,臣屬家將的神色分毫未動,可見早對自家的特殊待遇習以為常。對這樣的家族來說,哪怕他們的地位已到進退兩難的尷尬地步,長久以來形成的自負卻不會減少半分。巴巴地貼上去,只會讓他們越發張狂,動輒不滿和挑剔,怎麼餵都餵不飽。與其如此,還不如敬而遠之,省得引起聖人的猜疑。
對於武成縣公的輕慢,秦恪惱怒得緊,但他素來仁懦,不與人做口舌之爭,更不擅長斥責別人。見武成縣公舉止輕佻,全無尊重之意,一口氣梗在喉嚨裡,指著對方「你你你」了半天,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衛拓見狀,上前走了一步,朗聲道:「衛拓見過縣公。」
武成縣公早就看到衛拓,故意冷著他罷了,如今見衛拓自己撞上來,不由眯起眼睛,冷笑道:「怎麼?衛承旨厭惡了皇城的繁華,想來皇陵長住久居了?」
倘若說武成縣公對秦恪只是輕慢的話,對衛拓,他的惡意幾乎不加掩飾,半點面子都不給對方留。
秦琬剋制住澎湃的怒火,輕輕地笑了起來,彷彿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語。她微微斂眸,纖長的睫羽遮住了冰冷的眼神,藏在袖子中的雙手緩緩鬆開。
穆家……呵,穆家。
內侍少監張華見著官職不如他的衛拓,尚且眉開眼笑,處處妥帖。這位武成縣公,當真……極有意思。就不知此人究竟是穆家出的一朵奇葩呢,還是偌大穆家的主子,個個都像他這樣。
衛拓不卑不亢,坦然道:「拓身負使命,今朝無法與縣公把酒言歡,實在失敬。」
見他泰然自若的模樣,武成縣公恨得牙癢癢,字裡行間的惡意滿得要溢位來,陰陽怪氣地說:「不敢當,除了地裡頭躺著的人,誰能喝得上衛承旨請的酒?」說罷,竟縱馬揚鞭,捲起一路塵土,張揚而去。
被武成縣公這般羞辱,衛拓的神情竟沒變動半分,他仍是那副天塌不驚的模樣,拂了拂衣袖,緩緩走到秦恪身邊賠罪:「因拓之故,讓殿下受驚,實乃拓的不是。」
他將罪責往自己身上這麼一攬,秦恪也好有個梯子下臺,按道理說,秦恪只要「恍然大悟」,說兩句年輕人,不要太過氣盛,隨意與人結怨,化干戈為玉帛之類的話即可。誰料秦恪信以為真,關切地問:「是否有什麼誤會?需要孤幫忙分說麼?」
您未免也太……交淺言深了點吧?
縱以衛拓的機敏,亦有一瞬的怔忪,沒想到代王會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穆家的人連皇長子都敢得罪,對張華也是看不上的,一樁樁事情,張華早在心中記很久了,聞言便想給秦恪和衛拓賣個好,連忙小聲在秦恪耳邊說:「殿下有所不知,這些年來,中書舍人換得厲害,挪來變去,資格最老的那個便姓了穆。」
中書省一貫的規矩,資格最老的中書舍人便是承旨,與聖人接觸得最多,只要不沾到麻煩,將來的前途是看得見的遠大。穆家人想方設法,好容易才將自己的人安插到這個位置,誰料衛拓一來……在一些汲汲於功名利祿的人眼中,礙著他們的前程比殺他們的父母還要讓他們同心,也難怪武成縣公看衛拓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畢竟,穆家的權勢再怎麼大,想讓自家人佔著中書承旨的位置也得大費周常,需得聖人點頭。
見秦恪的眼神已經變了,張華猶覺不夠,便加了一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