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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進倒不覺得自己愛楚熹,和楚熹成婚,大抵是一場漂亮的勝仗,生個娃娃,則是他的戰利品。
可眼看大戰在即,他卻要退兵了。薛進難受得厲害,仰頭看天,天都是昏暗的。
強忍不適,命人將地牢裡的嫌犯帶出來提審。
繡娘們被關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早沒了力氣哭喊,不論薛進問什麼,都老老實實地回答,所言與昨日在鄉裡並無兩樣。
薛進便結了案子,放她們回去。在地牢裡待過的女子,就算清清白白地回了家,往後前程也要受影響。
繡娘們不敢叫屈,相互攙扶著離開了府衙。
她們一走,又有人來報官,雖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仍叫薛進奔波了小半日。
回府衙時太陽已然要落山了,聽門口的城衛說楚三小姐在後院等他許久,薛進緊繃繃的一顆心才稍微鬆快點。
「在這呢在這呢!你慢著點呀!」
「三小姐放心,我從小就愛爬樹掏鳥蛋,這不算什麼!」
薛進離老遠就聽見後院裡吵吵嚷嚷,走過去一看,楚熹緊張兮兮地站在樹下,年輕城衛趴在樹幹上,正伸手去夠枝頭的果子,手摸著了,握不住,只好用力撥弄。
楚熹立刻高舉雙臂去接。
城衛撥弄了兩三回,那果子便歪歪斜斜地落下來,叫楚熹接了個正著,她歡欣地大叫一聲,捧著果子直蹦躂,比撿到金元寶還高興,而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城衛說:「你真厲害,我拿竹竿打半天都沒打下來!」
不過是摘個果子,讓楚熹說得好像做了什麼豐功偉績。城衛不好意思地笑笑,看楚熹的眼神染上了些許特殊的意味。
薛進心裡又莫名堵得慌了。
楚熹偏過頭,瞧見他,一雙眼睛更明亮,幾乎是飛奔到他面前:「你怎麼才回來啊。」
「今日……事情比較多。」
「老爹昨晚去了合州,他不在,你儘管可以偷偷懶嘛。」
有薛進在,楚熹眼裡就容不下別人了,城衛悄悄從樹上爬下來,悄悄離開,連招呼也沒和薛進打一聲。
薛進盯著他的背影無聲冷笑,隨即看向楚熹手裡的果子,問道:「你摘這個做什麼?」
「吃呀,都熟透了,看著就甜,你要不要?我掰開咱倆分。」
「你能掰開?」
「怎麼還小瞧人呢。」
這果子用巧勁很輕鬆就能掰開,楚熹打算給薛進表演表演,正抬起腿來要掰,果子就被薛進奪去了。先是一怔,隨即笑道:「哎呀,會體貼人啦。」
「待會再吃,我有話要對你說。」
「一邊吃一邊說唄。」
楚熹眼巴巴地看著那個果子。
薛進心知自己說完,她就沒心情吃了。
「方才我……我收到了大哥來信,信上說,前些日子皇帝要在兗州建行宮,二哥被府衙強徵去做苦役,得了熱病,恐怕時日無多,讓我回兗州……見他最後一面。」
薛進曾說過,他父母早亡,是家中兩位兄長緊衣縮食將他養大,還供他讀了一點書,兄長對他而言無異於父親。
他每一句拙劣的謊言,楚熹都深信不疑。
少女雙目睜大,眼角泛出一抹紅意,是在為他傷心,是在為他難過,可仍然做出一副要幫他撐起一片天的模樣:「那,那……你也別太著急,熱病未必就,就治不好,信從兗州送到安陽也要好幾日的功夫,我的意思是,保不齊你二哥病已經好了,左右你有些日子沒回家看看了,回去一趟也好,我這就讓人幫你準備一匹快馬,還有盤纏……要不,你這次回去,就乾脆把你哥哥嫂嫂他們都帶到安陽來吧,我老爹說,兗州那地方早晚是要打起來的,還是安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