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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宗之得意點點頭,輕輕拂了拂衣襬坐了下來。 他自小性情不羈,喜好琴棋書畫遊山玩水,於商賈一道亦頗有興趣,偏不愛往仕途上用力;實在被崔日用逼得狠了,就靠萌封掛上了工部閒職,跟著崔日用外放了幾年,恰好在安邑這一地監管鹽池鹽屯,倒是把這行摸透了。 崔日用去世之後,他又被彈劾丟了官,索性用之前的門路拿到官方的鹽引,幹上了販鹽的買賣,既能走南闖北,又獲利頗豐。再加上他出身世家為人豁達,人脈廣門路多,各地衙門中都能攀上交情,這一來二去的,幾年功夫,竟成了這東南一帶最大的鹽商。 這家元通號,便是他為了方便各地分號之間錢帛交割方便而創的銀號,而揚州,正是元通銀號的總部。 阿宛與裴迪聽他說完這兩年的際遇,嘴就一直沒有合攏上。 當年在崔家被崔日用成日責罵不成器,恨鐵不成鋼的崔宗之,竟在行商這個領域中找到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若他一輩子身陷官場,怕是終生都將是庸碌無為的一介凡夫! 人呀,一定要找到適合自己的舞臺! 阿宛與裴迪互看一眼,更覺得二人離開長安闖蕩一番,是走對了! 崔宗之抿了一口桂花闕,對著阿宛笑道:“這茶和糕點,你可喜歡?我記得你在洛陽時最愛吃這個!我一知道你來了,連忙讓後廚準備了這兩樣!” 阿宛又樂呵呵地往嘴裡塞了一塊米糕,突然想起一事,幾口嚥了下去,忙問道:“義父,你怎麼會知道是我要來了?” 崔宗之猶豫了一會,臉上竟些微露出了一些羞赧之色,又抿了一口茶,才緩緩道:“說來話長,你手中的這張飛錢……是當時柳月娘在元通號開的…… “他轉頭看向裴迪,迎著他詫異的目光,淡淡一笑:”正是你阿孃……“ 阿宛奇道:“我們西風樓確是常去元通號兌飛錢,難道……這錢上有記號不成?” 崔宗之頗為讚許地點點頭道:“正是!不管是西風樓還是柳月娘,都與我頗有淵源,所以我有特別吩咐下去,你們用的飛錢上,左上角會有一個淺淺的寶相花水印,而且每一張飛錢都會在這裡登記編冊,一查便可查到是誰兌的誰開的……我本意是想說,若西風樓或月娘有什麼危難時候,我便能第一時間知道,也好幫忙……“ 說著,他指了指二人那狼狽的模樣,取笑道:”你看,如今不就讓我碰上了?我聽那管事來報,思來想去,會從長安跑到揚州來用這西風樓的飛錢,也只有你了!” 阿宛大笑道:“好周密的心思!” 裴迪卻悶了聲,輕輕道:“崔五叔……你可知我和阿宛為什麼要離開長安?” 崔宗之的面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把玩著茶盞的手指也繃住了不動,眼中浮起了一層陰鬱之色,輕聲道:“當時接連聽聞月娘和裴兄的噩耗,我就明白……絕對是聖上的旨意……這李家御座上的人換來換去,不變的,可不就這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把戲!我們崔家已經領教過了,如今……輪到了你們裴家!” 他一掌拍上椅子扶手,騰地站起了身,拉住裴迪的手道:“……我曾讓長安的掌櫃幫我去裴家尋你……但他們說,你竟已經和裴家族老鬧翻了?” 裴迪眉頭一跳,雙目精光四射,帶著幾分森然的寒氣,只淡淡道:“與裴家割席,只是不想再連累其它人……如今這樣,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不也甚好?” 崔宗之聽懂了他話中的森森寒意,又把頭轉向了阿宛,見她亦是咬著唇,帶幾分冷笑與不羈,腦中霍然想起,三年前她就敢和裴迪二人在曹府密謀殺了曹玄表,如今又有什麼事是他們不敢,不能的?“ 如一個驚雷在崔宗之腦中炸響,他倒退了一步,又帶著幾分遲疑,猶豫著問道:“難道……你們竟對聖上……“ ”我們沒殺他,只是和他做了一個交易……“阿宛淡淡地開口道,嘴角竟帶著笑意,說得好像只是一個尋常的市井交易一樣,”我們不過是用他殘存的一點良心,換回了柳夫人和裴將軍的正名,外加一點給西風樓的好處……“ 崔宗之已經無瑕去考證來龍去脈,他只知道,二人還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