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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何等聰明人,自然明白了玉真心中所想,卻也不好直接辯駁,輕道:“他叫王維,字摩詰,年十七,太原王氏一脈,母親為博陵崔氏三房嫡女,家世清貴。去歲入國子學,春闈未中; 與契丹現監國大人蕭鬱可同在西風譯館相識,此次前去上京……“ 玉真再也按捺不住,打斷道:“……他到底是你的什麼人?!“ 李成器長嘆一聲:“都是兒女債呀……他,是我女兒剛剛訂親的未來夫婿!“ ”噢?“ 聽了這話,玉真長眉一挑,倒是安定了下來,不急不緩端起几上剛剛換上冰塊的酸梅飲茶碗淺淺抿了一口,嘴角綻起小小的梨渦。 李成器一時有點恍神:這懷疑時的神態動作,與聖上實在相像! 玉真端著玉碗,抬頭看著他,七分譏諷三分懷疑地說道:”大哥,何必找這樣一個理由來誆我?你家嫡女清姐兒早已成婚,五女桂奴兒才八歲……竟已和他訂了親?!“ 李成器閉上眼緩緩吁了一口氣,待睜開眼,他一臉平靜道:”我還有一個女兒……你也認識,她,就是梨園中舞劍的阿宛!“ ”哐當“一聲,玉真手上的冰紋白瓷碗落到了地上,絳紅色的湯水將她象牙白刻絲聯珠紋襦裙汙了一片,她亦渾然不覺。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玉真一時怔住了。 當年武周時期,李家子弟們個個活得戰戰兢兢只求保命,天家亦故意拖著他們幾人的婚事不辦,唯恐他們有了外戚的助力。正值年少,他們兄弟幾個多多少少都有和宮中婢女、樂女等相交甚密;但宮中嚴令,未娶正妻之前侍妾不得生子,以保皇家嫡庶有序,血統金貴。 當年便傳聞大哥鍾愛一琵琶女,難道她竟冒死在宮外生下了孩子,流落至梨園之中? 若大哥所說為真,她竟與她的侄女,一個賤婢所生的梨園女子,在搶男人? 荒謬!荒謬至極! 玉真竟隱隱有種被羞辱了的憤怒,一張冰肌玉膚的臉染上了紅暈,連耳垂都成了琥珀色。 殿外候著的宮婢聽到碎玉之聲,低著頭想進來收拾,剛剛探了個頭,卻被玉真的眼風掃到,怒喝一聲:“大膽!滾出去!滾遠點!“那宮婢慌忙跪下,膝行著倒退到了階下。 她見人走遠,強壓著怒氣,試探道:“大哥……此事事關皇家血脈,不可兒戲……“ 李成器早料到她有此一問,便三言兩語說了他與阿宛阿孃的事,又補充道:“我與阿宛相認之時,她已身在梨園; 為彌補這些年的遺憾,我不免多關心了些,以致在重陽宴上,被玉真妹妹你誤會我看上了琵琶女,倒是陰差陽錯讓那姑娘入了我的府……“ 玉真這才想起當日種種,不由尷尬地拂了拂衣裙, 訕訕道:“……這誰能料到……“她憶起阿宛那殿上與聖上討價還價的樣子,不由冷哼了一聲:”她那日自己好出風頭,要報什麼恩,最後被聖上賜了樂籍,難道不是咎由自取?“ 李成器平靜如水,只抬眸注視著玉真,淡淡道:“這話也沒錯……阿宛這孩子從小長於大漠,野性難馴,難免會闖禍……只是她,流落民間這些年也確是吃了不少苦,幸好遇到了摩詰他,二人兩情相悅……“ 玉真不悅道:”一個梨園女子,怎能和他這家的世家訂親? 大哥,你莫要偏心,竟為了這樣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女兒,連我都騙?“ 她想起當日柳夫人帶著她來觀中後殿與她廝見時,她當時便覺得這梨園女子不一般,竟與裴將軍府、與博陵崔氏、齊國公府有著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定有隱情。只是她那日心情甚好,亦同情她口中所說姐姐被逼婚一事,便未深究其中關節。 今日再細細一想,她的身世,竟是草蛇灰線,伏埋千里! 李成器看她面色陰鬱,似是真的動了氣,便輕嘆一聲,上前拉著了她的手:“玉真……大哥我這麼多年,何時不曾護著你寵著你?只求你這一件事……對阿宛來說,她情竇初開,情根深種,拼著性命也不要,去契丹與王維二人休慼與共,生死相依……若硬要將二人分開,怕是……怕是二人都會出什麼岔子呀!“ 玉真只管垂眸不看他,嘴唇抿成了直線,顯是有些不悅。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