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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大隊人馬已經到了木葉峰的祭壇之下。 由大塊山石與原木壘成的階梯形圓祭壇已有百年之久,傲立於峰項的一小塊平臺之上,周圍群峰林立,山風呼嘯,直吹得祭壇上的經幡與族旗獵獵作響。北側,則丟棄著這百年來每次祭祀獻上的牲畜,早已化作累累白骨。 祭壇上,兩個薩滿法師穿戴好了儺面具,備好了一張黝黑髮亮的非金非石的碩大祭桌,和白羊、白馬、白雁等犧牲品,只等著披上一身祭衣的蕭鬱可走上臺前,各取其生血和酒,以敬天地與眾人,才算禮成。 可突於和一眾大臣們,都站在這祭臺之下,望著這契丹第一大族的新任家主蕭鬱可,身形偉岸,氣宇軒昂 ,身披純白絨披與白裘禮帽,伴著薩滿法師如波濤湧起的的鼓點與吟唱聲,一步步從容地邁上臺階。 短短几步,從契丹到長安,又從長安到契丹,他走了整整十年。 阿宛與王維混在祭臺下的眾人之中,仰頭看著蕭鬱可的身影,也生出一些恍然之感。 正感慨著,卻聽到一聲破空而來的尖嘯,眾人仰頭看去,竟是一隻特製的巨箭,箭尾帶著醒目的鹿頭標,有尋常箭羽兩三倍粗大,從另一個山頭上呼嘯而來,直直衝著剛剛走上祭臺的蕭鬱可背上射去,眼看就要將他一箭洞穿,釘在地上! 眾人不禁發出一聲聲驚呼,一時卻無人知道要如何應對。 阿宛來不及細想,只想拔出青冥劍躍身上祭臺,卻被一旁的暗衛伸手按住。阿宛大驚,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正要掙扎,抬頭卻見那隻巨箭在快要靠近蕭鬱可背後時,卻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箭頭猛地轉向一偏,如同被著那個非金非石的祭桌吸引一般,“鐺“地一聲牢牢地吸在了祭桌上。 這一下變故,讓大家又都愣地了原地。那暗衛悄悄在阿宛身邊附耳道:“那祭桌是用磁石鑿成,蕭大哥身上穿有抗磁的軟甲,尋常兵器近不得他身!“阿宛和王維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對著蕭鬱可送上欽佩的眼神。原來只當他在上京到處喝酒歡樂,卻是不知不覺佈下了一場好戲!二人又用餘光看了一下可突於,他亦揹著手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切,已經預料到了一切。 蕭鬱可絲毫沒有驚慌,他淡淡一笑,上前一步伸手將巨箭拔下託在手上,轉身對著對面的山頭,朗聲道:“趁我還願意叫你一聲母親,你快出來吧!“ 聲音清朗如洪鐘,清晰地傳到了不足百米的對面山頭上,山頭上樹影搖曳,似有不少人藏在其中。但回應他的,卻是又有幾枚巨箭破空而來,一箭比一箭狠毒,卻在靠近蕭鬱可時被祭桌吸走,全部落空,無一例外。 可突於見此景,哈哈大笑,聲若洪鐘地對著那邊喊道:“渾耶夫人!您支撐蕭家三代數十年,對得起蕭家!可你為了一已私仇,竟聯合突厥和鄂倫春人來對付我們契丹,蕭老前輩定不會放過你!“ 此言一出,祭壇下眾人譁然。 蕭家前家主,即蕭鬱可的父親在四十五歲時娶了鄂倫春族族長的女兒渾耶做了續室,卻在她生了幼子後不久就病逝。她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周旋於幾個年長的繼子與蕭家族人之間,竟漸漸成了超越家主的實際掌權人。蕭鬱可屢遭排擠,遠遁長安,蕭鬱可大哥在戰亂中死於突厥人之手,而她正準備扶自己的親生兒子做家主時,他卻莫名死於酒肆之中。她一口咬定為蕭鬱可聯合可突於所殺,陷入了瘋狂,直至今日做出這樣的舉動。 蕭鬱可仰頭向天,喊道:“長生天在上,蕭家先靈們在上,必會保佑我!無論你放多少支箭,也傷不了我分毫!我才是蕭家名正言順的家主!“ 此言一出,剛才目睹這一奇觀的蕭家眾人們紛紛回過神來,紛紛跪在地上向著蕭鬱可行起了大禮,更有幾個老者,向著那邊山頭哭喊道:”夫人……夫人……你不要糊塗了……“ “我沒有糊塗!我要他償我兒子的命!“一聲怒喝傳來,只見那邊山頭的一叢灌木之後,緩緩走出一個身著獵裝,臉繪彩飾的高大女子,果然是渾耶夫人。她約三十多歲,相貌端麗,手上正拿著一張一個多高的巨弓,體格之健壯完全不遜於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