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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明德門外,自長安去洛陽的官道上已是熙熙攘攘的車馬。王維和阿宛,亦坐上了前去洛陽的馬車中。 阿宛再望了一眼站在城樓上的宋王李成器,笑著揮了揮手,放下了車簾。這個爹爹,除夕的時候自有他的王妃姬妾和一堆兒女們相聚相守,能為她做的,也只是送別時站在城樓上遠遠望她一眼。阿宛第一次,有那麼一絲絲想要拿回身份的渴望。 見阿宛面帶憂慮,王維以為她是擔心與崔夫人見面,輕輕拉過她的手:“ 阿宛……別擔心,一切有我。“ 她笑笑,扯開了話題:“我想吃洛陽南市扎巴食鋪的烤包子!“ 王維寵溺地摟過了她:“好好好,一定把你喂胖!”她滿意地笑了,順勢把頭枕在了他的膝上,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蜷在了車內。王維知道她私底下一直這樣隨性,能坐著絕不站著,能靠著什麼絕不老老實實跪坐,姿態大大咧咧。他亦知道,自己已經生在了無形的桎梏之中,他想做卻做不到的慵懶隨意,就由著阿宛好好地享受吧。 馬車搖晃著向前,車廂裡鋪著軟墊,花阿孃還細心地為她包了一個手爐,王維身上好聞的柏木香一陣陣襲來,阿宛沉溺在這樣溫柔化境裡,不願醒來。 第二日晚間,車馬駛入洛陽的定鼎門中,向著仁靜坊駛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馬慢行,洛陽城中的新年氣象比起長安城的莊重,更顯得熱鬧隨性一些,好些人家在門口的行道樹上隨意結著綵帶紅紙,讓冬季的枯枝瞬間喜慶了許多。 阿宛不時掀開簾子看著窗外的景緻,想起第一次入洛陽時的樣子,半是好笑半是傷感地嘆道:“若是義父在這裡看到我這樣,又要用女則來訓我了……” 王維亦嘆道:“前段時間舅舅來信,說外爺臥床不起,這個除夕他們就在汝州安置了……” 阿宛半晌不語,扭頭看向窗外。她瞥見南市門口那幾家歌舞肆的招牌還在,不禁拉著王維來看,輕笑道:“你還記得嗎?當年一入洛陽,我和阿樂就嚷嚷著要去這幾家逛逛,這麼多年都未成行……沒想到,最後竟自己在長安開了一家那麼大的西風樓,真的世事皆有因果!” 王維遲疑了一下,道:“你開西風樓的事,先不要說……” 阿宛笑容一滯,似有些不敢相信,冷哼道:“怎麼?是因為我成了一個樂戶,又在市集中開了歌舞坊,會汙了你們高門貴胄的耳嗎?” 他急道:“阿宛!你知道我絕非此意,對西風樓我從未有過一絲輕怠!我只是……擔心母親一時不好接受,要徐徐圖之……” 阿宛想到他為西風樓學堂熬夜謄寫教案的樣子,心軟了下來,但那若有若無的委屈仍讓她胸口憋悶到快要炸開,只想要跳車回長安去,也免得這一場羞辱。 王維似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阿宛,阿樂還在家裡等你……” 是的,阿樂……那個在樹下怯生生望著自己的蘇克莎,抱著自己那個無法言說的秘密,決絕地埋葬了自己一生的阿樂…… 說話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有人迫不及待地挑起了門簾,正是王維的二弟,王縉。一年時間,他已脫了那孩童的稚氣,蛻變為一個身量修長的英氣少年。 他樂呵呵地探頭道:“大哥,你可終於回來了!快給我說說長安國子監的事!”話音未落,卻見王維牽著另一個人的手緩緩走出車廂,他頓時驚呆了:“阿……阿宛姐姐!?” 王維與阿宛下車站定,王縉還在震驚之中說不出話。 阿宛掩嘴笑道:“ ……是我,我真的回來了……” 王縉突然就紅了眼眶:“拂塵和我說你死了……我……我還哭了好久……” 他們二人具是一愣,阿宛勉強擠出笑容道:“怎麼會……我好好活著,回來看你們……”說著,她轉了個圈圈:“你看,我還長高了……” 王縉用力抹了抹眼淚,拼命點頭道:“對對……我去告訴他們去!”說著,他一轉身向著院子裡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阿孃!樂兒姐! 阿宛姐姐回來了!阿宛姐姐回來了!” 王維輕輕拉著阿宛的手,深吸一口氣向著院內走去,幾步便撞見了阿樂扶著崔夫人從內院的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