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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棒打 楚公子見楊大郎跟前沒有伴當,叫了個小廝送他回去,黃雲臺上前幾步,將他的黑色斗篷與楊大郎披上,道:“外間風大又冷得很,楊兄莫要推辭。” 楊大郎知黃雲臺給他遮醜,略拱了拱手,便跟著小廝出去了。 東主請了城裡奎元班的一班小戲,唱的是《寶劍記》中的一折《夜奔》,把英雄末路表演得蒼涼遒勁,酣暢淋漓。 王恆暗暗想楚公子這樣的富貴公子,何以點了這麼一齣戲,看來,自己還遠遠不瞭解這位殷勤的主人。 肉香酒酣之際,楚家管事急匆匆來回話,稟報楚公子:“楊大郎醉酒蹣跚,在滄浪亭門前,不知怎得與個潑皮衝撞,那潑皮將揚大郎一棍子打倒在地,自己轉身逃走了。“ 楚公子吃了一驚,慌忙站起身來,道:“有沒有叫家下人去捉那潑皮?” 管事道:“已經叫了四個兄弟跟上去了。” 一時間,席中多人用不善的眼光瞄剛剛與揚大郎起衝突的雪生梅生。 梅生目瞪口呆,雪生卻勃然變色,道:“朝我看啥看,莫不是當我指使的,我可是一直在清香館,一步不曾離開。” 這說得是實情,不但他們倆沒有出過清香館,他們的伴當也未進來過,他們倆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楚公子哦了一聲,撩起袍子往外走:“楊大郎傷勢怎樣?我瞧瞧去。” 管事回道:“眼瞅著血人一般,我叫人把他搬在門房的竹塌上了。” 清香館中人人驚詫,王恆見黃雲臺疾步跟了前去,便也尾隨其後。 眾人縱然邁開大步,也大約花費了一刻時辰才將將到達滄浪亭北門。 楊大郎一動不動地躺在門房,遠遠望見,似乎僵硬了一般,額頭面頰血肉模糊,黃雲臺借與他的黑色斗篷也已沾滿血汙。 走得近前,楚公子用手探他鼻息,倒還有氣息,便命管事的去請樂橋巷的葉神醫來,略加思量,索性叫家丁將楊大郎抬去葉家醫館,這樣可以快點得到救治。 楚公子見他先前派給楊大郎的的小廝進喜戰戰兢兢立在牆壁一側,便喚他來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廝進喜面露迷茫之色,道:“小的服侍著楊大爺走到門口,楊大爺忽然不叫我跟著,他說他清醒得很,讓我回去堂會上伺候。小的在門口跟幾位大哥扯了幾句,就聽見楊大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有個人影兒朝西竄逃。” 楚公子怒道:“敢情行兇的人甚麼模樣,你都沒看清?” 進喜抖抖索索道:“小人嚇得不輕,趕忙去報給管事大叔,管事大叔喊了四個弟兄追了上去。” 楚公子交代一個老成點的僕人,去楊大郎家報個訊。 說話的當口,楚府的四個家丁回來了,為首的漢子回說:“咱們追上去早就不見人影了,間壁人家的河邊,扔了一條血跡斑斑的棗木棍,我尋思著,這潑皮抄著棍子必然引人注目,他把棍子扔了,一條道跑到底,跑到護龍街逃遁了,我們弟兄幾個追到護龍街,也怪,這時辰行人極少,長長一條南北通道,只望見四個行人,咱們兄弟一一上前相問,其中一對是祖孫,五十來歲的老阿爹牽著六七歲的小倌,另外一對是個極文弱穿著瀾衫頭戴儒巾的年輕秀才跟著個十來歲的書童,還挑著重重的書箱。這四人無論如何也不像是行兇的歹徒。咱們想不出辦法來,只得撿了棗木棍回來了。” 楚公子冷哼一聲,接過棗木棍瞧了瞧,便扔給了管事的,黃雲臺順手抽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楚公子問管事的:“這滄浪亭間壁,是哪家的宅子?” 管事的回道:“是城南沈孝廉的別院,叫做愛蓮居。” “哦”楚公子悻悻道,沈孝廉是城中大儒,絕意仕進,在城南家中設帳廣收門徒,在吳地聲望非常之高,沈夫人亦是出名的才女,頗有幾個名門望族的閨秀拜在其門下,夫婦二人乃是姑蘇城裡的頭面人物。 席間跟著東主出來的幾位同窗,有二三子年輕怕事,向楚公子拱手告辭。 黃雲臺抬頭看看天色,秋風颯颯,卷得落葉蕭索,時辰不早,便也辭了主人去,王恆順勢也告辭而去,楚公子不動聲色,在北門口與諸位一一作別。 王恆與黃雲臺都沒有隨從,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