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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大夫,玄霄必死無疑。
深知這一點的小乞丐不顧一切地尋求著一線生機,好在有一個很老的大夫見他可憐,問了玄霄的症狀後,施捨了一些傷藥和一些退燒藥給他,也得益於這些藥,玄霄危急萬分的傷勢才算是漸漸有了好轉。
在那段高燒昏迷的回憶中,他其實記不太清很多細節,有的時候甚至會回想起燒得幾乎昏厥時所產生的幻覺,看見許多已經死去的人在一片滾如沸水的血海中翻湧,看見他自己的雙手變成了森然白骨。
可就在他被血腥所包圍時,鼻端卻有時會嗅見一縷淺淡的梅香,時而隱時而現,如陳酒一般醉人,又帶著雪的清冷。
循著那縷香氣,玄霄再一次費力地睜開眼,而當望見陽光的那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傷口傳來的陣陣疼痛,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可是他活下來了。
奇蹟般地……就這樣活了下來。
發現玄霄醒來的小乞丐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微笑道:「你等等,我煮了熱水,一會兒你先喝一些,再吃東西。」
看著這個小乞丐將瓦罐內的熱水倒入一隻破碗,然後端著碗朝他走來,玄霄微微眯起雙目,突然發現這人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給打了,不僅一邊眼眶高高地腫起,青紫一片,就連眼珠都像是被傷到了,充血得厲害,而且走起路來也一瘸一拐,估計腿也被打傷了。
他皺眉,見小乞丐將碗捧著吹了又吹,直到水溫合適了,才餵到他唇邊。然而他只微頓,並不理會那隻遞到他眼前的碗,反而定定地看著這個正端著碗的人。
兩人一時間仿如無聲對峙一樣,誰都不肯退讓一步,直到過了片刻,玄霄才慢慢就著碗沿將那碗熱水飲下。而就在他妥協的下一刻,小乞丐輕輕一笑,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又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
久病令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沙啞,玄霄只說了一個字,就沒再繼續下去。
小乞丐像是明白他想要問什麼,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慚愧地說道:「大雪天的,連路上的人都少了,根本討不到吃的。我只好總是去鎮上路東頭的包子鋪偷饅頭,連著偷了七八天,終於把人家惹毛了,跑了三條街都沒逃得掉,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
他十分尷尬地哈哈笑了兩聲,然後從玄霄的不遠處拿起一個冷硬的饅頭。
「不過好在饅頭沒丟,我一會兒就用熱水煮軟了,你多吃一些。」
喝了水後,玄霄覺得自己透支的身體終於恢復了一點。他眼睛追著小乞丐的手,看他撿起放在稻草上的饅頭,不過等那人轉身去煮饅頭時,玄霄的目光仍然還停在地上。
他終於明白那縷飄散於他夢境中,驅走了血腥的幽香究竟來自於何處。可是這香氣的主人並不是那些被精雕玉琢的美玉或是金瓶銀壺所託舉的高雅之色,事實上,盛放著這一支紅梅的僅僅不過是一個乞丐的破碗而已。
見玄霄在看他放在他邊上的梅花,小乞丐微笑道:「喜歡嗎?」
玄霄聞言,只淡淡掃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將饅頭撕碎丟進瓦罐內,小乞丐低下頭,神色黯淡了下來。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輕地說道:「我娘還在世的時候,非常喜歡梨花。她曾經說過,花是這世間最美麗的顏色,而每一朵花都是需要仔細呵護與愛惜的。」
強忍下眼眶的酸澀,他笑道:「每次我被夢魘住,哭鬧著不肯睡覺的時候,我娘都會將她屋內的花拿來放在我床頭。她從來不肯陪我睡,總說我都這麼大了,要像個小男子漢一樣,況且她放在我床邊的花會保護我。」
伸手偷偷抹去掉下來的眼淚,小乞丐明明哭了,卻笑著說道:「我最喜歡梅花了,你看,它即使在這麼冷的天都能開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