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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見他們,可以嗎?」程振華掏出自己的軍官證給沈衛民看了看。
「程,程同志,我爹孃他們年紀挺大了,您看要不先和我說說。」沈衛民聲音帶著微顫。
程振華瞥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進去吧,我直接和伯父伯母說。」
沈衛民腦中短暫空白,他讓開,請人進院子,他已經意思到了什麼,從空間裡拿了一顆藥塞到嘴裡,生嚥下去,然後強撐著等著藥效發作。
沈衛民走得極慢,面無表情。他本就是冷漠之人,此時怔著臉,倒真像那回事兒,不過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怎麼能平靜的下來?他大哥出事了!能讓程振華這個團長親自前來的又能是什麼事?
沈衛民不想說出這個「死」字,但包裝的再好,為國捐軀成了烈士,總歸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他們永遠失去了這個人,永遠的不能再盼望他回一次家。
要說家有當兵的,最害怕的是什麼事,就是像這種軍隊的軍官突然造訪。沈新乾和李招娣看到走進來一個氣宇軒昂的軍人,慌忙站起來。他老兒子還站在院子裡,魂不守舍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子親暱的拉著他老兒子的手,嘴裡銜著一個肉乾。
「同,同志,你們這次來是……」現在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寒暄,沈新乾問著話,他現在期望的是對方能說出你們兒子受傷了,可能再也回不去軍隊了,得回家休養這種話。但是打頭的那個男人,沒有說話,先站正給他們行了軍禮。
「李衛國同志在出任務過程中,以血肉保護了黨和國家的秘密檔案,為國家做出了突出貢獻,一
月前為國捐軀去了。」
整個院子裡寂靜無聲,天本來就陰沉的可怕,不知為何西邊卻傳來幾聲驚雷。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就下起了大雨。他們誰都沒有動,那雨砸在身上生疼,但沈衛民動都沒動。
勤務員過來抱鄧要武,還想把沈衛民扯到屋簷下,他也不反抗,順著力道就過去了。
沈新乾扶著老妻,怕她收不住。
李招娣現在是聽不見,看不見,聞不見,悲到極致,她連淚都流不出。年初的時候,她和大兒說要他年末回家,連著三封信,她衛國才說了聲好,說到時候回來看看。現在卻有一個同志過來告訴她,她衛國沒了。
娘還等著你回來看我呢,你就走了?
她家衛國從小就是個孝順孩子,她前邊丈夫是個混人,爛泥扶不上牆,後面被拉去當兵,李招娣根本沒抱著他能出頭的想法,就那樣的孬種,要是能出人頭地才怪了。甚至他們娘倆都沒想到他能活那些年。
聽到他死的訊息,李招娣是有種解脫感的。村裡人都說她不離不棄,養大兒子,是個好女人。可說的再好聽有什麼用?不還是上趕著欺負他們寡母。
李招娣是希望她兒子能出人頭地的,所以她帶著衛國回到了沈家溝。李家那群爛人該怎麼爛怎麼爛,就是腐爛了根兒成了肥料,都不關他們母子的事。屋,地,糧食,她都可以舍掉,但是衛國絕不能像他爹像他叔那樣窩囊。
確實沒有。她衛國在家時候孝順,友愛。當兵之後,愛國愛家。為了不讓她過的艱難,不讓他弟受罪,他幾乎擔負起了他弟弟所有的花銷,上學他給學費,生病他給攢醫藥費。她李招娣只是個農村婦女,不知道軍隊津貼是怎麼發的,但是也知道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哪來幾個錢?
但是他兒半年就寄回來十塊錢,信上寥寥幾句,讓她不要辛苦,儘快給他弟治病。
去蘇聯深造那兩年,他提前寫了十幾封信,每倆月一封的往家寄,就是怕她擔心。直到回來才和她說之前去了哪,幹了啥?之後
一步步高昇,他寄到家裡的錢越來越多了,信上卻總還是那寥寥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