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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顧雲蹲下身探了探凌琅的鼻息,挑眉道,「還活著,看這人的打扮身份不簡單呢。」
他的目光落在凌琅手中的摺扇上,伸手去拽,卻怎麼也拽不動。
「你認識他?」顧雲看謝相迎如臨大敵的模樣,遂問了一句。
容郡王早年流落民間,認識這麼個人也算正常。
謝相迎的目光始終落在凌朗身上,他從前以為自己是認識凌琅的,現在他突然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認識的誰。
「他盜走我一樣東西。」
謝相迎低眉看著凌琅手中的摺扇,鮮紅色的朱顏仍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人身死,二色便會轉換,謝尹已經斷氣了,為何這原本該褪色的朱顏仍紅似血染。
顧雲看著地上的人,思忖片刻道:「這人還活著,不若咱們把他放到臨近的醫館去,也算是做了一樁好事。」
放麼,謝相迎看著唇角已然起皮的人,心下十分猶豫。
為什麼要讓他今日見到凌琅,若是陌路人,他尚且可以伸出援手,但凌琅,這個要了他命的人,他該拿他如何是好。
「就按顧統領說的去做吧。」
謝相迎聽見自己道了一聲,他還是心軟了,他無法對著這張熟悉的臉無動於衷。
顧雲得了吩咐,把人從地上拉到馬車上,三人乘著馬車往西雲邊陲的小鎮。
凌琅被安置在客房,顧雲從鎮上請了一位郎中。那郎中褪下凌琅的的衣裳,只見血染的胸膛上有一道不淺的傷。
謝相迎看著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略略蹙眉。
郎中看過傷口,又摸了脈,只道:「刀劍之傷,出了不少血,好在未傷及要害,倒是也無大礙。這人是個習武之人,養些時候也就能痊癒了。」
那郎中說罷,開了些止血方子,又為凌琅處理過傷口才打算離去。
謝相迎看凌琅仍昏迷不醒,給了那郎中幾錠金子。
「我與這位先生還要趕路,無暇照顧此人,不知郎中可否代我二人照料。待這人傷好,必然還有重謝。」
「這……」
郎中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又看謝相迎出手闊綽,不像是惡人,只拿了其中一錠金子道:「這個,當是日後買藥的錢,晚間熬好了藥,我讓小女親自送來。公子若是實在無暇照顧,明日將此人我來我的醫館便是。」
「多謝郎中。」
顧雲去送那郎中。謝相迎將方才剩下的幾錠金子放入錦囊,一併塞入了凌琅腰中。
小二打了幾盆熱水過來,謝相迎濕了濕帕子為凌琅擦著傷口附近的血汙。
緊緻的胸膛上除了這道傷口,還有許多淺淡的傷疤。這人十幾歲便去軍營,受了不少苦,卻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未與他說過自己所受的傷。
脖頸處的舊傷十分淺淡,但依舊觸目驚心,這道傷痕自凌琅幼時邊有,傷在脖頸處,若是再深一些,只怕要斃命的。
宮中的皇子,自出生起,便活的如履薄冰。
謝相迎看著凌琅的胸膛,記起那個滿眼笑意,跟他說又打了勝仗的少年。
熱水浸到傷口之上,昏迷中的人哼了一聲,一雙長眉緊蹙。
謝相迎放輕了動作,換了一盆水,將凌琅的臉和胳膊也擦拭乾淨。
「念汝……」
這人似是有話要說,謝相迎俯了俯身子,在聽到凌琅所念之人是誰後,把帕子往盆裡一丟,起身出了房間。
血水濺到衣擺之上,謝相迎站在門外,臉色不太好看。
還真是個小白眼狼,那張念汝死了不知多久,自救尚且不能,哪裡還能救你。
謝相迎眸光一冷,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燭火微晃,心跟著越發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