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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馮母茫然地一張嘴,腦子裡卻是空白的。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馮桑喜歡吃什麼。
馮母對養女馮菀衣食住行方面的喜好,都稱得上是瞭如指掌,傾盡寵愛地養大了她。可對於一起生活了三年的親生女兒,卻乾巴巴的,擠不出一字半句。
在馮桑出現前,他們一家人吃飯的座位,是父母居上。馮母左邊為長女馮菀,馮父右手是次子馮慈,馮茗最小,坐在了姐姐和哥哥中間。
馮桑被接回來後,便坐進了馮茗和馮慈間。馮母每次抬起頭,都能看見她縮著肩,捧著碗,低頭吃飯。在初期,不敢將筷子伸得太遠,只會夾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盆青菜。
坐她旁邊的馮慈都看不過去了,時不時就會抬筷夾肉,放進她的碗裡。
他們聊的話題,馮桑聽不懂,亦搭不了話。偶爾理解了淺顯的意思,她就會慢半拍地露出傻氣的笑容。
但是,在今晚,不管馮母抬頭看了她多少次,對面的桑洱都不曾露出一點捧場的反應。
她熟練地握筷夾菜,安靜地喝湯。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覷著他們的臉色,試圖融入他們了,連眼神交流也沒有。
比起親人,更像是位置不夠時,和他們拼桌吃飯的陌生人。
馮母:「……」
馮母有點兒食不下咽,擱下了筷子。
人心是有偏向的。事實上,為人父母,也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都能一碗水端平。偶爾厚此薄彼了,自身是不會察覺到的。
但是,偏心到了這樣的地步……真的還是「無心之過」嗎?
不是的。
這是習慣性的輕忽和有恃無恐。
是「我對她已經很好了」的自欺欺人。
大概便是這個原因,今天在府門外,馮桑才會生疏地抽回了手。
馮母擰眉。
細想下來,這件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夠好。那便趁這次機會,看怎麼補償一下馮桑,把人哄回來吧。
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桑洱,卻完全沒有留意馮母的表情,只在心裡想——沒料到這缺德的馮家請的廚子,做菜還挺好吃。
尤其是那味甜皮鴨,皮酥肉嫩,可以打十分。
要是之後可以打包一碟在路上吃就好了。
系統:「……」
頂著馮家幾人時不時投來的一瞥,桑洱絲毫不恘,一直吃個不停。
她沒必要裝作筷子用得不好,反正已經在尉遲家待了一段時間,完全可以解釋為那邊的人特意教過她這方面的禮儀,所以才會進步神速。
另一邊廂,坐在桑洱身旁的馮茗,也有一點兒心不在焉。
在過去那三年,馮桑和他們熟悉起來後,每逢一起吃飯,都會給他剝蝦殼、顫巍巍地夾菜。
她的腦子不靈光,卻能將他喜歡和忌口的食物記得清清楚楚。由於體弱,馮茗不能吃太辣的東西,卻又饞嘴。馮桑便會認真地低頭給他挑走辣椒。
但在今晚,卻再也沒有了這樣的優待。
馮桑明明就坐在他身邊,卻全程都無視了他。
難道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嗎?
馮茗默默地抵了抵後牙槽,有點不熟練地伸筷,夾了一片肉,放進了她的碗裡。
三年來,馮桑給他夾了無數次的菜。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做同樣的事。
這下,她該明白他的意思了吧?
桑洱倒是沒有幼稚地拒絕。
只是,直至這頓飯吃完,那塊肉還孤零零地躺在她的碗底,沒有挪動過。
沒有得到意想中的回應,馮茗捧著碗,心口堵得更慌了。
宴盡後,桑洱早早回了房間,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撲在柔軟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