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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鬱承拍拍他的肩膀,「你有什麼事也同我講。」
「那是自然。」
付庭宥回憶起上學時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猶在眼前,他禁不住感嘆道:「一晃眼十幾年了。」
時間是最不仁慈的東西,但卻能夠讓很多事情變得雋永深刻。
比如兩肋插刀、肝膽相照的情義,任歲月再怎麼磋磨,還是一如往昔。
一瓶威士忌所剩無幾,兩人都有了些醉意,這時鬱承擱在一旁的手機震動,是懷歆來電。
付庭宥瞥了一眼,瞭然似的笑:「人家等急了,趕緊回去吧,明天再聊。」頓了下,「葉鴻那小子我替你教訓他。」
鬱承似笑非笑地輕哼了聲,起身與他作別,邊往回走邊接電話,聽到懷歆在那頭小聲詢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有些委屈的嬌軟聲調,也許是故意,小貓似的撓人心癢。
「現在。」鬱承嗓音低磁,紅酒一般的醇郁,「在房間裡乖乖等著我。」
從宴會廳到酒店房間的路比較長,中間還要經過熱鬧的賭場,形形色色的男女相擁著叫注,頹靡而奢華的金錢氣息泛濫,鬱承屈肘繫好西裝紐扣,面色冷淡地穿過這片鬧區。
在等待電梯樓層逐漸上升的過程中,鬱承不由得想到樓上那隻小貓。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簡直沒一刻安分。
他知道自己今晚喝醉了,體溫比平常更高一點,有些燥熱。鬱承閉上眼,按了按太陽穴。
沒有用太久時間就走到了行政套房門口,已近凌晨一點,遠離了地面上的喧囂,周圍很是安靜,鬱承本想抬手敲敲門,最終還是掏出了房卡刷開門閘。
與他想像中不同,室內昏昧一片,靜得連一根針落下都能聽見。
臥室內隱隱透出些許光線,鬱承脫了外裳隨意搭在一處,視野有點恍惚,他步伐緩慢地往裡間走去。
待看清床上的情景之後,男人腳步頓住。
——懷歆穿著一條淡紫色的絲綢睡裙,趴在離門口稍遠的那一側睡著了。
她的床頭開著一盞橘黃色的檯燈,光線不亮,剛剛好把她姣好的輪廓勾勒出來。
懷歆側著頭,白皙的臉頰對著他,柔順的烏髮鋪陳在柔軟的枕上,卷翹的眼睫隨綿長的呼吸輕輕顫動,纖細的小腿肚露在外面,凝脂般細滑。
她全身上下都在發光,連頭髮絲兒最外面一圈都瑩著暖融融的金橙色。
鬱承喉結微動,走近了兩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
再一低眼,又看到懷歆手中緊攥著的手機。看樣子本來是準備等他,但實在太睏倦所以睡著了。
鬱承在上來之前,心裡還有過別的設想,但如今卻覺得,沒有哪一幕比眼前的情景更動人了。
有人等待的感覺是這樣的,很多年前,他也曾體會過。
鬱承在離懷歆近的那一側床沿坐下,垂下眸看著她。
時間好像有那麼一刻短暫地停止流動,他抬起手,緩慢摩挲她散開的黑髮,軟軟的,讓人心中熨帖。
懷歆輕緩地呼吸著,對此毫無知覺,熟睡得像只冬眠的可愛小動物。
鬱承情緒難辨地凝視她半晌,輕輕抽走她的手機,放在床頭。
少頃俯下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晚安。」他喃喃出聲。
第二天早上懷歆醒來,窗外燦爛的陽光早已撒進室內。暖調光線為周圍添上一抹油畫般的觸感,她迷茫地盯著天花板看了半晌,朝旁邊猛地一轉頭。
——沒人。
浴室傳來隱隱約約的水聲,懷歆支著身坐起來,捂著腦袋壓了壓炸掉的呆毛。
啊啊啊啊啊啊那麼好的機會居然都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