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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逆著光,明明距離不遠,他卻怎麼也看不清施天青的神色,只能看見他單手扶著床板,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沉默無聲地看著他。
「你剛剛是裝的麼?」林焉站起身,哪怕看不見對方的臉,依然仰著頭,對著那個方向開口。
「如果這是你布的局,」林焉低下頭,忽然極低地笑了一聲,說不清是自嘲還是諷笑,「我認輸了。」
沒有任何迴音,只有良久的沉默。
「不必再拖延了,」林焉抬起頭,臉上已看不出多餘的神色,「放下木板,把我關起來,殺了我,或者把我交給你背後的人,然後告訴我,你究竟……」
話語未盡,林焉的聲音卻突然頓住了。
頭頂上方,床榻旁邊,那個黑色模糊的背光身影突然多了一道輪廓。
——那是施天青伸出的手。
「阿焉,」那人緩緩開口,「我擔心你。」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莫名讓人想起冬日裡被雪打濕過的風。
良久而無聲的寂靜之後,林焉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個極淺極淺的弧度。
他想把唇角壓下去,可嘗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最終,他終於放縱了自己的唇角翹起,亦伸出手,握上了那隻冰涼的,因為沾著血跡而被映襯得格外蒼白的手。
重新放下床榻,林焉看向手中青藤化作的玉壺,那些被他救起來的藥人皆被裝入其中,而玉壺亦會源源不斷地提供靈力,為他們療傷。
「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是會死的,」施天青望向那蒼翠清透的玉壺,「你能殺死蠱蟲,讓他們的身體恢復,可那些毒釀造而成的傷害,卻很難清除。」
藥人的煉造本就如此,抗的過去的,變成了藥人,沒扛過去的,也就化成了一抔黃土。
林焉收了玉壺,單手覆上施天青的臉,「你那時,也是這樣麼?」
施天青似是沒料到林焉竟會如此,怔愣了半晌,忽然一把將林焉擁入懷中,他抱得很緊很深,以至於兩個人都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一瞬的驚詫過後,林焉緩緩將手繞到施天青的背後,不輕不重地扣住。
他們之間有過很多曖昧而虛假的,遠比這要親密的接觸。
可不知道為什麼,林焉卻在這個平平無奇的擁抱之中,感受到了一點兒微妙的讓人眼眶發熱的真實。
如果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彼此真心的愛著……
林焉沒有想下去,身體再分開時,他依然是那個努力戒備著青靄君的三殿下。
無人知曉,他真的心動。
兩人默契地把落紅公子的屋子翻了個底兒朝天,確認再沒有遺漏的煉造點,只是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找到其他的暗道,亦沒有想出他是如何一聲不吭地溜走的。
五色斑斕的瓷瓶中裝的毒藥皆被銷毀,殘餘的蠱蟲一部分被林焉妥善封存後,施天青將黑紫的泉水注入那些骯髒而潮濕的幽暗之處,將有關煉造藥人的一切,徹底毀滅。
甘冽的泉水帶起清爽的風,施天青站在枇杷樹下,聽著暗室裡的波濤洶湧,忽然道:「看見你在暗室中施法的時候,我記起來了一些舊事。」
譬如青靄將軍也曾經如林焉一般,像仁慈悲憫的菩薩一樣,將聖光播向深受煉獄折磨的人。
林焉抬眼,示意他講下去。
「藥人的煉造地之所以從幽冥轉入幻音嶺,」施天青偏過頭,「是因為數千年前,已經成為青靄君的我,親手血洗了幽冥的煉造地。」
「與今日一樣麼?」
「或許比今日,殘忍百倍。」無數參與藥人生意的黑心商賈,都死於青靄劍下。
「可它還是又冒出來了。」
「是啊,」施天青透過大開的房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