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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遠徐徐道:「張遼是曹營大將,非一勇之夫。我非常確信,他縱使急於求勝,也不會反覆魯莽蹈險。所以最早追來的,一定是曹軍的輕兵。我們此戰,只需擊潰曹軍的前隊輕兵,就立即退後佔據險要。賀曲長,我向你保證,除非站穩腳跟,否則我們絕對不與張遼正面對抗!」
賀松微微點頭。
雷遠丟棄荊條,環視身周數人:「無論如何,我們總需要一場勝利,給自己,也給別人看看!」
「時間緊張,差不多就行了,我們走吧!」丁立第一個邁步。
眾人歇息過片刻,大都已經緩過氣來,便陸續出發。
隨著他們漸漸深入山區,地勢越來越高。放眼四望,所見林木漸少,深秋的蕭疏荒蕪之景漸多。較遠處,高聳的奇峰陡崖連綿成片,漸漸地形成恍如城牆的巨大絕壁。順著絕壁向上看,青黑崖頂與黯沉的天空相連,彷彿即將倒捲回來,覆壓到所有人的身上,叫人頭暈目眩。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雷遠預定迎擊來敵的地點。這裡是一處緊貼懸崖的險峻所在,山道由木製的棧道和依託懸崖內側凹陷開鑿的石徑組成,寬窄不一,繞行於懸崖與懸崖之間。在崖間,有些隱蔽的窄小山坳,先到達的將士們便簇擁在山坳之中簡單吃些東西,再略微休息片刻。
後面的隊伍還在陸陸續續趕至。千百年來,此地都人跡罕至,唯有極少數的藥農和行商才會經過這條道路,穿行於深山之中。
由於道路年久失修,許多地方已經坍塌得不成樣子,常有碎石絆腳,行於其上,往往得左右閃避。有時路邊還會有巨巖凸出,迫使行人側身閃過。
雷脩的屍身安放在用槍桿編結的簡易木架上,由兩名士卒前後抬著,前行便漸漸艱難。落腳處的碎石偶爾滾入道旁瀰漫霧氣的深崖中,立即就看不見了,也聽不到回聲。
雷遠一手攀著山道旁的枯樹,一手託著木架,讓抬著木架計程車卒稍許輕鬆些,使木架儘量平穩地越過窄道。木架從眼前經過時,雷脩栩栩如生的面容就在雷遠眼前,使得雷遠眼中一酸,幾乎又要掉下淚來。
但他並沒有時間沉浸在痛苦之中,在佇列後方忽有人叫起來:「小郎君,你看!樊家兄弟過來了!」
雷遠扭過頭便看見了他們。樊氏兄弟正從大家的來處狂奔而來。這時雙方隔著一道深谷,繞行距離還很遠,但能看得清楚,他們的人數比出發時少了幾個,剩下的也都很狼狽。就聽他們大聲叫嚷著:「快跑!快跑啊!曹軍追來啦!」
即使明知是他們作態,那嘶啞的聲音隨風迴蕩著,也叫人心生凜然。
木架子猛地大抖一下,幾乎導致雷脩的遺體往山谷傾倒。兩名士卒驚呼一聲,看看雷遠,嚇得臉色慘白。
「不要慌。」雷遠用力把斜出的木架推回去:「繼續走,往前二十步,給你們留了隱蔽的地方。」
他轉身回去,借著枯樹的掩護凝視後方的山道,右手比了一個手勢。
在他身邊的王延從腰間拔出一桿紅色小旗左右揮舞。這是早就約定的訊號,所有的將士們立即往山崖間的陰影退縮排去,隱藏起了身形。而預計將要投入作戰的甲士們開始作最後的準備。
果如樊氏兄弟所說,過了沒多久,曹軍就出現在了雷遠的視野中,先是影影綽綽的隊伍,然後逐漸清晰。
這支曹軍排成了極長的佇列,沿著狹窄山道行進,粗略估計,大約有兩百人。他們全數都是不著甲冑的輕兵,因而奔行時步履輕捷,幾乎沒有揚起塵土。但雷遠看得出,他們的步伐散亂不齊,缺乏軍隊行進所特有的節奏感,人與人的間隔也或長或短。他們已經非常疲憊了。
這是必然的。曹軍需要排除橫欄在山道上的巨木,所以出發的時間比雷遠等人要晚許多。能夠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