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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識書、識畫逗趣兒地參謀服侍下,他穿了一身雪青色瘦墨竹紋彈絲長袍, 書生髮髻插虯竹形白玉簪, 用小廝的話說「爺打扮起來,俊朗的沒邊了。」
稍稍清理鬢角,剃去唇周髭鬚, 他整個人的頹唐之氣一掃而空。
小廝們鬥膽, 說爺臉上傷口還留著微白淺痕, 雖然看著招人心疼,不過遮蓋住更顯完美,攛掇逐月將夫人沒帶走的半空粉盒取來, 趁顧凝熙猶豫, 直接上手給他撲了一層細粉。
顧凝熙將待重新淨面,卻聽識書誠懇一句話:「爺, 你相信小的, 小的看您面目看得真真的, 敷了粉確實提氣色, 好看!」
看著識書豎起的大拇指比在眼前, 顧凝熙緩慢而猶疑地撫上自己臉頰。
是啊,自己不辨美醜, 有眼無珠, 全天下只能看明白一張莫七七的面容, 沒得比較、無法判斷, 自己到底長相如何。
隱約記得, 娘子誇讚過「夫君膚色白皙,宛如冷玉, 讓我艷羨。」那麼,敷粉後理應更白些,這樣去見她,她……能不能將目光多停在自己臉上幾息?
顧凝熙坐著自家馬車,趕到陶府門口,還未到亥時,一路聽著車外沸反盈天的人聲,嗅聞著從車簾縫裡鑽入的香風熱氣,才有了佳節的感覺。
為了莫兄弟守喪五日,顧凝熙簡直以為自己離開人間千年了,其實細數起來,一天一天渾渾噩噩、簡單重複,真是可笑。
不知道,自從和離之後,這段時日,娘子過得可好,有沒有……想起過他?想到他的時候,又是什麼心情?會如同自己這樣牽掛惦念麼?
娘子多半是不穿薑黃衣衫了,她原先留在顧府裡的衣飾,聽管家說,在陸續搬走。
不曉得,今晚上元佳節,她是應景穿紅衣,還是別有著色?自己能準確認出來她麼?一念及此,顧凝熙手心沁出冷汗來。
然而,娘子的衣食住行各項物件,大多還在自家府邸,這一向,在孃家住著,會不會有不趁手、不順意的地方?
自己聽報時,直覺要吩咐,快將夫人的所有東西打整包裹好了,給她送去,免她為難。
然而話到嘴邊,顧凝熙又咽回去了,此時坐在馬車上,等著門房入內通報,他信馬由韁想著,若是娘子質詢自己所來為何,那便以她留下的東西作為話引子,是不是好一些?
「居士,三姑娘還沒回來,倒是打發人傳話,說是和顧姑娘上茶樓吃夜宵了,吃完就歸家。」晴芳輕聲向陶心荷稟告。
陶心荷放下手中厚重的和離切分財產帳目冊子,將它們放回屋角的包銅檀木小箱子裡,壓在三年多前的艷紅色嫁妝單子上,蓋好了、扣鎖鎖牢,鑰匙隨手遞給晴芳,自己抬手按壓脖頸。
她輕輕閉著眼睛,頭肩微微後仰,纖長指尖在頸骨左右跳舞一般彈動,「嗯」一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晴芳將鑰匙鄭重收好,輕巧走到圈椅上坐著的陶心荷身後,接手幫她揉捏頸部軟肉,繼續說道:「少夫人那裡,奴婢記著您的吩咐,一個時辰派人問一句,方才聽稟,自酉時末睡下,至今未醒呢。」
陶心荷覺得酸緊的筋肉好歹緩解了些,左右晃動晃動臻首,唇角掛出適意的笑,說道:「多虧有你在,晴芳。弟妹既然能睡得著,就沒吵她。吩咐廚房,別熄了火灶,少夫人醒了就給供熱湯熱飯。還有爹那裡,書房是不是還亮著燈呢?」
晴芳應是。陶心荷算了算晚膳到現在的時間,安排廚房在三刻鐘後,給書房送碗芝麻元宵過去。至於沐賢,遠在書院,鞭長莫及,只能等他月末歸家那兩日,再照顧他了。
「居士,您也熬到這麼晚了,要不要進些甜湯?」晴芳提議道。
陶心荷下意識伸手摸上了腹部,倒是沒有飢餓之感,反而想起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