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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荷更想冷笑,還以為他會有什麼金玉良言,原來不過是老掉牙的客套寒暄。
用得著他殷殷囑咐?
莫非他以為,自己是菟絲花?需要男人關心照料的那種?
他是不是將對待能看清面目的心頭好的態度,一時頭昏挪來用到自己身上了?
陶心荷自己把自己想噁心了。
算了,不等爹和弟弟了,她再也忍受不得顧凝熙了,和他呼吸以聞,如同在酷刑裡煎熬。
微微拎起裙擺,陶心荷腳步輕快,春燕踏水一般,無聲無息行出許遠。
直到如常般邁過高高門檻,她才若有所覺,輕撫了撫腹部,穩住了節奏,一點兒不回頭地直直行去,自然不知也不關心顧凝熙如何。
祠堂裡,顧凝熙說「世道不太平」是為「仇家」做鋪墊,如何開口又躊躇起來,正閉著雙目,在心中醞釀言語。
「我好像有個仇家,其人是誰,有什麼本領,我還一概不知。總之,你多小心。」是不是顯得自己太過憨愚?
「我不知得罪了何方宵小,其人陰毒,已對女眷下手,你提高防範,切莫中招。」會不會有些不近人情、言語冷酷?
顧凝熙鼓足勇氣,睜開雙眼,要對娘子坦承自己的困境:「陶居士,我……仇家……」,卻發現面前空空,伊人身影已經消失。
怎麼辦?娘子人在何處?
顧凝熙放目四望,還有留下來的三三兩兩。
左手五尺遠的那堆數人,都是男人,不用看了。
再遠些,是安坐椅上、白髮蒼蒼的祖母,今晚在場諸人,只有她的白髮抹著桂花油,在日月交替的微弱光線裡發著亮,她身邊有人!
難道娘子去找祖母了?顧凝熙方想抬步靠近,細辨了下,祖母身邊的人,彷彿是四個男子,兩個丫鬟服飾的女子,並不見娘子。
復看別處,燭火光亮的邊角,明暗之間,隱約站著兩三位女眷在細語交談。
顧凝熙快步走去,到了聲音可聞之處,聽出了顧二嬸的嗓音。
娘子會不會在二嬸這裡?
「二嬸?見荷……陶居士了麼?」顧凝熙不在乎是不是當著娘子面問娘子了,他只想先確認。
「陶居士」所指,顧二嬸一猜也能猜到,侄子給荷孃的代稱倒是有趣,不過怎麼把人給丟了?
「荷娘,我方才隱約見她出了祠堂,走了吧?」顧二嬸不確定地回想,還問身邊另外的夫人太太們。
有人細聲細氣說:「嗯,她走得很乾脆,幾步跨出門檻,很快就見不到身影了。我親眼看到了。」
顧二嬸忙指點顧凝熙:「這位是小叔祖家的三舅娘,熙哥兒,喚人。」
「三舅娘,多謝,告辭。」顧凝熙語速飛快,隨意一拱手,直直向門外追去。
「熙哥兒眼孔真大,又把我這個三嬸漏下了。」顧三嬸陰陽怪氣的抱怨,根本追不上顧凝熙行過帶起的細風。
顧凝熙走出祠堂,四處打量,天色冥冥,枯樹投影於大道,如同重重攔路虎,曳曳燭火微光,被拋撒在身後,目力受限,這般境況下,他沒有捕捉到人影。
沿著路石,他神思不定,走走停停,遇到主動請安的下人,急聲一問,才知,荷娘請管家傳話給她家人,她先行一步,已經坐上回陶府的馬車了。
荷娘是不是將自己,視作糾纏不休的登徒子?
罷了,再追過去,特意說仇家一事,自己又能說出個什麼子醜寅卯來。
至少,和離之後,仇家總不會對荷娘下手了吧。
先將仇家找出來,處置妥當,才是正經事。
事後再告知娘子,或者就埋藏自己心中,都在兩可之間。
他像是被佛經醍醐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