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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一出來,即便那小兒子真的考中了,名聲又能好聽到哪裡去?要知道讀書人可是最注重名聲的了。
她想了想問道:「做飯手藝如何?」
張大柱甕聲道:「回娘子的話,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我媳婦做飯,閒暇時候附近有人辦紅白事,會叫她去廚房幫工,手藝尚可。」
能在紅白事上幫忙做席面的,手藝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沈驚春也不再遲疑,當即便定了這家下來。
那被發賣出來的一家五口一聽滿臉不可置信,要知道能用的起下人的人家,怎麼都是有點錢的,像他們一家這樣從大戶人家轉賣出來的人,都是懂規矩的,幾乎買回去就能用,而旁邊這一家泥腿子買回去能幹啥?種地嗎?
李二滿心不服,剛張嘴想問問,牙郎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招呼著沈驚春往前面去了。
這一家五口人張大柱兩口子三十來歲,正當壯年,兩個小子一個十六一個十四也都是能下地幹活的年紀,剩下一個閨女十二歲,田裡的活雖然有些力不從心,但洗衣做飯幹點輕便活還是沒問題的,因此價格要稍貴些,倆口子與大兒子十五兩一個,小兒子和閨女十兩一個,一共六十五兩。
牙郎寫好契書,沈驚春才一拍腦袋想起來還有事沒說,當即便道:「對了,忘記跟你們說了,我家也是種田的,一日三餐和四季衣裳不缺,我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平日裡有什麼需求或是要買的東西與我說,只要不過分,也都會買,但目前來說,是不發放月錢的,你們……」
她話音未落,張大柱的婆娘就聲音很輕的開了口:「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我們一家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別說月錢,便是連飯也吃不飽的,除了種田,我們一家別的也不會,娘子買下我們吧。」
沈驚春本來就看中這家人,現在又聽她們這麼說,也不再猶豫,痛快的簽了契書。
牙郎收了錢頓時笑的眼睛都眯了出來:「我領著她們去換紅契,沈娘子是在這邊稍坐一會還是?」
沈驚春道:「不用了,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換完紅契直接就回家了。」
等張家人收拾了簡單的小包袱出來,一行人就直奔縣衙。
這牙郎與縣衙也是常來常往,只一會功夫,白契就換成了紅契,以及這一家五口的籍契也都到了沈驚春手裡。
那牙郎見事情辦妥,便又說不論買賣什麼都可以找他,這才告辭。
等人一走,沈驚春也不耽擱當即帶著張家五口往東城門走,只是才一拐到縣衙大門的那條街道上,就被前方不遠處的熱鬧給吸引住了腳步。
幾人擠過去一瞧,卻是有個小姑娘頭上插著草標,正在賣身葬母。
這小姑娘看著年紀是真的不大,頭髮比穀雨還要枯燥,低著頭跪在地上更顯得身形瘦弱皮包骨頭,放在身前的一雙手,也是乾燥到有些開裂,手上還有冬日裡凍瘡留下的疤痕。
若這是個美貌小娘子,只怕早被人買走了,只可惜這小姑娘這個樣子,便是十分的美貌也要降到三成了,周圍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幾圈,你一句我一句的指指點點,不僅沒有一個人問價,反倒還有人問那小姑娘既然是賣身葬母,那幹嘛不將自己賣給人牙子。
那小姑娘依舊低垂著腦袋,細細的聲音卻在眾人耳邊響起:「我去問過了,像我這樣的,人牙子只願意出七兩,可七兩銀子根本不夠。」
人群立刻便有人道:「七兩銀子怎麼可能會不夠,辦的簡陋一點,喪葬費五兩也盡夠了,還能餘下二兩呢。」
這話一出,周圍一片附和聲。
買一口薄棺也就三兩,還剩四兩難道不能將喪事辦妥?
原本看她這樣子還報以同情心的群眾,現在反而覺得這小姑娘不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