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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燎想要一塊全國大賽金牌, 想了太久, 久到真把金牌拿到手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並沒有他曾經期待過的興奮。他又拿起手機, 刷了刷微信, 未讀訊息99+。昨天比賽回來, 再加上機場那一再折騰, 他實在是太疲憊了, 按了靜音沒看訊息。
蘇燎一目十行地掃過那些恭喜他大賽奪冠的訊息, 把最近聯絡人列表滑到很後面,點開了他爸的視窗。
什麼都沒有。
訊息停留在三天前, 凌晨6點, 問他未來想好沒有,大學是參加高考還是出國。如果出國, 今年暑假他爸給他安排寧大一個物理組特聘外籍教授的暑期科研,還有一個為期兩個禮拜的海外交流。如果高考, 就待在二中繼續競賽。
他爸的意思,還是更希望他參加競賽。
蘇燎從手機裡翻出一張他的大賽金牌照,拇指懸在「傳送照片」那個小加號上空。無論蘇燎有多不願意承認,他內心依然渴望著能成為一個讓父親驕傲的兒子。他的拇指遲遲沒有落下, 蘇燎嘆了口氣,躺在沙發上懶得動彈,伸出一條長腿勾過書包肩帶,從裡面掏出一個資料夾。
資料夾裡有一張競賽班申請表,除了姓名處非常拽地簽了一個「蘇燎」,其它都是空的。這張表月底就要交了。
高一是一個十字路口,他們年級三個平均分最低的班級會被拆,兩個成為文科班,一個成為競賽班——從高一結束的暑假開始補課,提前上完大部分高中內容,讓學生在高二有充足的時間準備競賽。二中每年競賽保送能走五十幾個名額,這個班幾乎就是奧林匹克學科競賽國家隊的備選庫。
按理說,任何一個二中學生拿到這張表都應該欣喜若狂,但蘇燎怎麼都開心不起來。說實話,他並不喜歡競賽,也不是很想離開七班。可他老爹非常執著於競賽,因為他爸他媽就是在大學的時候,代表中國參加一個什麼物理競賽認識的。在他父親眼裡,逼著孩子走同一條路叫「浪漫」,在蘇燎眼裡,純屬離譜給離譜他媽敲門,離譜到家了。
他總是在很努力地變得「優秀」,試圖做那個讓家人提起就感到驕傲的「好孩子」。為此,他一次次和自己較勁。可是,他要成績有成績,游泳也拿到了自己從小心心念唸的全國冠軍——他明明什麼都有,為什麼還是一點都不開心呢?
茫然與掙扎像一把靈魂深處的火,可蘇燎偏偏沒法和任何一個朋友傾訴。其實,他也嘗試著說過,對方只是回了一句:「燎神,醒醒吧,你這樣都不開心,你讓我們這群學渣怎麼活啊?」
蘇燎也就「學乖」了,不再拿這種煩惱去打擾朋友。
就在此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蘇燎一回頭,只見沙發背後的窗外,一隻小松鼠正趴在他家白色的條狀防盜架上。很顯然,這樣的架子對它們來說,是非常有吸引力的玩具——自從上回蘇燎把小松鼠「救下」,這個小東西就在他家對面的大樹上安了家。
也就一個月功夫,小松鼠已然長大了一圈,毛髮也茂密了起來,耳朵上還長出兩撮紅棕色的長毛。它仰起頭,一雙黑豆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蘇燎客廳。
蘇燎心裡驀得一軟,連忙在茶几桌上擱下手裡的資料夾,起身從廚房裡拿出一包榛子:「哎——來了來了。」
小松鼠是窗臺常客了。蘇燎不確定這種生物能不能吃鹹的,費好大勁才找到了一包不加調味料的榛子。他剛剝好一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窗臺上,門鈴就響了。「叮咚」一聲嚇得小松鼠閃電般竄進空調外掛機的底下,只露出半條小尾巴。
蘇燎:「……」哪個傻逼。
同時,茶几上的手機一震,傻逼就已經在微信上自報了家門。
小虎鯨:[小虎鯨海面探頭探腦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