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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徑直將岑櫻扔在了暖閣裡,神色冷淡地吩咐。
一邊說卻一邊蹲下來替岑櫻脫鞋。
幾個宮人喏喏而退,唯餘內坊令梁喜在內,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忙,便聞主子道:「你也出去。」
「諾。」梁喜口中應答著,壯著膽子瞥了眼那正坐在榻上由太子殿下脫鞋的小娘子,目及容貌,全身一震,太子殿下卻恰好於此時轉過了臉來,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梁喜忙要告退,嬴衍終回過神來,臉上微燙,掩飾地低咳了兩聲:「把阿黃也帶出去。」
他心中明白,自己此舉只怕是叫下人誤會了。
他並不是想留下來照顧她,只是顧忌著她腦子不清楚,恐會嚷出更多不知好歹的話來罷了。
一時梁喜牽了阿黃出去,室中只餘嬴衍和岑櫻二人,夏日的金光隔著窗欞對映入屋,在青簾上映出道道條紋。
她仍在抽抽噎噎地哭,說難受。嬴衍十輩子也沒有這般的好脾氣,替她脫了鞋子和沾染花葉塵土的外衣,又扯過被子扔給她,語氣嫌棄:「又不會喝酒,喝這麼多做什麼?」
喝成這樣,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還敢來佔他便宜……
岑櫻沒有辯解,抱著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整個人都在發抖。
這女人……
嬴衍不悅蹙眉:「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
「我,我……」岑櫻哭著搖頭,「我不知道……」
她不知是什麼了,身體變得很奇怪,卻無法啟齒,只能緊緊抱著自己,把臉埋在膝蓋上,低低地哭。
女人還真是麻煩。
嬴衍皺眉看了她一晌,最終也沒想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了,決定出去再拿些冰塊進來給她降溫。
但她顯然是誤會了,就在他起身的一瞬,岑櫻突然撲了過來,哭道:「別走……你別走……」
「你救救我……你陪著我……」
她手腳並用,像只扎進獵人陷阱的野兔突然闖進他懷裡,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嬴衍臉色唰地沉了下來,又迅速漲紅,怒道:「岑櫻!」
她卻理也不理,很傷心地抱著他哭,掩在衣襟下的柔軟貼著他胸膛,眼淚卻全糊在他肩頭,口中喃喃喊著「別走」和「難受」。
這時宮人也端了綠豆和金銀花熬製的醒酒湯來,終究是心軟,嬴衍忍著火氣,單手攬著她腰,支撐著她在腿上坐著,將碗遞到她唇邊:「喝了。」
許是感知到他態度的軟化,她沒有再鬧,臉上還墜著幾滴雨露,靠在他懷裡,仰頭乖乖地喝了。
綠豆熬煮得軟糯入味,又以冰鎮過,摻雜著清熱的金銀花露,多少能緩解她心底的那股難以啟齒的熱燥與渴望。
但燥意下去,酒意卻襲了上來,一碗醒酒湯下肚,她卻依舊抱著他不放,嬴衍神色不耐:「下去。」
她紋絲不動。
他便放下碧玉製成的湯碗,以雙手抱住她一截不堪一握的細腰,欲將其抱下。
而她也固執得很,死死抱著他腰就是不放,兩相爭執間一個不注意額頭便磕在他胸膛上,登時嬌氣地「哎呦」了一聲:「你怎麼這樣啊!」
她原本就不安分地亂動著,嬴衍耳根紅如滴血。兼又聽見這句話,心底的火氣就如燭苗噌地拔高:「孤看你真是醉得不輕。」
「下去。」
「不。」岑櫻委委屈屈地,「你別那麼兇……我都給你道過歉了,你還要生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櫻櫻真的很喜歡你的……」
許是酒意的驅使,那些平素裡不會輕易道出口的心裡話也被一併說了出來。嬴衍神色陰翳:什麼叫都給他道過歉了?
他待她已經夠寬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