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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中所有設施佈置一應是薛鳴的主意,得意地向岑櫻邀功:「櫻櫻你瞧,這粉青花瓶是越窯的,這張虹霓屏是御賜的,還有這青玉燭臺是……」
「這些,可都是哥哥我翻遍了庫房、跑遍了整個京都替你置辦的,怎麼樣,哥哥對你好吧?」
岑櫻舉目一望,院子正中的主屋是歇山式,兩側各有廂房,廊下種著湘竹。
四面簷下垂著織金垂幕,輕紗帶風垂,遊塵隨影入,牽動廊下楊柳細絲,在夕陽晚風裡輕輕搖曳。
這屋子的佈置的確是花了不少心思,岑櫻多少有點觸動,柔柔一笑:「謝謝哥哥為我費心。」
薛鳴被她一口一個「哥哥」喚得有些飄飄然,又拉她去看院子裡的那株兩人合抱粗的大棠花樹。
正是花落時節,棠樹絲垂翠縷,蕊結輕粉,棠花紛紛揚揚落了小娘子滿身。薛鳴道:「櫻櫻你看,在這兒扎個鞦韆好不好?」
他記得岑家那株大槐樹上也紮了個鞦韆,繩索上纏著牽牛藤蔓,在春夏之交開滿了藍白的小花。煞是好看。
岑櫻聽他說起鞦韆,一時也想起了分離已久的父親,眼眶一澀,笑意漸漸黯淡了下去。
「唉,你別哭啊。」薛鳴一下子慌了手腳。
不知怎地,他從前面對這便宜妹子時還好,近來卻越來越詭異,她一哭他心裡就慌。
岑櫻沒有哭,她悵悵看著花樹,輕輕道:「以前,我阿爹也給我扎過鞦韆。」
「他腿腳不好,也不會做木工活,因為我吵著鬧著要鞦韆,再不容易也想辦法給我做了鞦韆請人安上去。我真的很想他……」
這話薛鳴沒法接,尷尬地摸鼻子。薛姮遞過去一方絹帕,輕輕地攬住她的肩以示安慰。
岑櫻拭淚傷感了會兒,又睜著紅紅的眼圈兒看向薛鳴:「哥哥……你就幫幫我好不好……」
女孩子哀求他的模樣實在楚楚可憐,薛鳴無奈,只得應承下來。岑櫻於是破涕為笑,甜甜地喚道:「謝謝哥哥!」
她拿薛姮給她的帕子抹了把臉,又轉向薛姮:「也謝謝姮姮!」
薛姮面上掛著溫婉的笑,卻有一瞬的出神。
縣主實在是很可愛很可愛的姑娘,連二哥都那麼喜歡她。那麼,殿下,應該也會喜歡她吧。
其實這樣也好,她本來就配不上他,這十幾年的人生亦是她偷來的,現在,一切正好回歸原本。
夜裡,薛家在榮安堂裡擺了飯,全家團聚,歡迎岑櫻的到來。
食不言,寢不語,飯後,國公說了一通諸如姊妹和睦、薛姮仍是薛家千金的話,要薛姮好好教導岑櫻禮儀。
宴席之後,薛姮陪著岑櫻回到了棠花閣裡,岑櫻不懂薛家情況,拉著她嘰嘰喳喳問了許久,薛姮在棠花閣裡一直待到亥時過半才離開。
如是,等她半途接到訊息、改道蘅蕪小築之時,月亮已經掛在中天了。進到室中,薛崇已經沐浴過了,有些不悅地皺了眉頭:「怎麼在棠花閣待了這麼久?」
他也不給她辯解的機會,徑直把人拎進浴桶裡。薛姮袒著光潔的背,趴在浴桶的邊緣,忍著身體的不適與逐漸急促的呼吸:「縣主盛情難卻,薛姮不敢推辭。」
「盛情難卻。」薛崇撫在她背脊的指停頓了下,唇畔銜了抹冷意,「你和她,倒是要好。」
浴桶裡霧氣上湧,薛姮雙眸漸被水霧打濕:「是,這本就是我欠她的。」
薛崇不再說什麼,力道隨水流送進,愈來愈深重。淨室內水汽若牛乳流動,映著泛黃的燭光在燈下呈現出一種橙黃的暖曖薄霧,浴桶裡間或有激起的水花飛出。
淨室中落針可聞,只餘皮肉撞擊的悶響與男子壓抑的低聲。薛姮有些支撐不住,顫著嗓子喚了聲「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