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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回眸看向那顆巨大偉岸的古樹,透過茂密繁雜枝葉,暫時窺探不到任何異樣。
他將濕婆索從腰間抽出,濕婆索在他手中又變成一條不安分的銀藍閃電,他揮舞著濕婆索在周遭橫掃一圈,盪起一陣狂烈疾風,這陣疾風足以讓武功五品以下的人肝腸碎裂。
若是從前的賀北,定然會被這一掃直接生出內傷來。但是春雷山那夜拜黑袍所賜,讓他提前成長到、或許可以和他比肩的程度。
賀北真心感謝黑袍。此時他尚居九品,九品之下,已無敵手,九品之上,也可以一戰。
既然黑袍已經給他奉上見面禮,他也毫不吝嗇。
無數片乳黃色的六瓣姜花從枝葉上無聲脫離,霎那間,它們浮蕩在空中,以靜止的姿態呈現。風停止吹動,蟲鳴聲戛然而止,時間都宛若停滯凝結。
黑袍小聲自語:「花裡胡哨,裝神弄鬼。」
這些乳黃色的姜花浮在半空,在月色下宛若一顆顆墜落人間的渺小星辰,每一片花瓣都蘊含著賀北賦予它們的力量。
黑袍雙腕一旋,食指尖各出現兩縷湧動的黑氣。這兩縷黑氣如同幽靈般在浮起姜花花陣中左右亂竄,緊接著,兩縷黑氣碰撞在一起的那刻,所有的姜花都在瞬間失去水分,失去光澤,各自萎縮成枯黃色的一小團,全然寂滅。
花死不能復生,賀北喜歡向死而生。
寂滅枯萎之後的姜花在空中碎成黃土一般的粉塵,被賀北操縱著向黑袍席捲而來。
黑袍看似輕鬆地揮揮手便將這些粉塵阻隔在身外。他未曾察覺到的是,有一粒粉塵毅然突破他用內力所構建的強大屏障,墜落在他烏黑如夜的衣袍之上,燎燒出一顆小到肉眼都發覺不了的孔洞。
賀北已經十分滿意,他能感受到黑袍不再像初見時那般無懈可擊。
春雷山一戰,他不清楚自己是否真正傷到黑袍。黑袍究竟是忌憚他,還是忌憚賀岸的力量,才會選擇臨陣而逃?他今日想要一個答案,想知道他的境界與他還相差多少。
黑袍接連發出一串尖脆詭異的笑聲。他言:「主動送上門來?有意思。」
賀北依然停留在暗處,不加回應。
黑袍陰森森的聲音迴蕩在山頂:「既然來都來了,便不要再躲躲藏藏。」
黑袍揮動起濕婆索蜿蜒著朝幾米遠的樹叢中去。緊接著,一道紅色身影從樹叢之中躍起。
黑袍試圖用濕婆索將來人纏繞著鎖困起,卻被來人巧妙閃躲開來。等再回過神之時,來人已經衝擊到自己背後三尺之內。
黑袍回眸一看,那副神顏就照映在瞳中。
阿唸的肌膚呈現出一種病態般的冷白,柳葉般的鋒利眼眸之中金瞳璨然,高挺鼻樑上的一顆紅痣宛若烙印上去的,令人感到艷絕。
阿念伸出手腕,嫩玉一般肌膚之中憑空延申出兩把尖銳的銀刃。黑袍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不是人,是傀儡,難怪他探測不到對方一點氣息。背後操縱之人也並不難猜,畢竟這傀儡的模樣實在是和賀北有一半相像。
黑袍敏銳躲開阿唸的攻擊。阿念繼續在黑袍身側糾纏著,與黑袍的濕婆索進行著拉扯之戰。
賀北沒有佩劍,阿念就是他此時唯一的武器。
賀北挺想知道黑袍的真實面目,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金沙還是中洲的,亦或是蕪疆的。是不是他的舊相識?
所以阿唸的攻擊也很有目的性,他想要碰到黑袍的身體,哪怕只碰到一下,他都有信心可以獲得一絲有用的資訊。
面對阿唸的進攻,黑袍似乎比以往更有耐心,只守不攻。使出一套步法,賀北瞧得清楚,這套步法令他震驚。因為這套步法他之前只在一個人的身上見過,那便是他的親娘。
黑袍的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