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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混著花香滑過喉嚨,面前的陽光被高大的身影遮掩住,靖安還保持著低頭飲酒的姿勢,數著落在裙擺上的片片黃葉。謝弘為什麼會為她解圍,單純因為她當初為他求情嗎?靖安無力深究也不想深究,她不想再和謝家人有牽連,尤其是在知道謝謙之重生之後。
面前的男子卻不依不饒的蹲下身子,在聽到楚雲那不明不白的話之後,竟半點不知道避嫌嗎?謝弘大有你不理我我就一直看下去的架勢,最後竟隨性的往靖安身側一坐,好巧不巧的正壓住靖安的裙擺。
靖安聽見枯黃的樹葉被細細壓碎的聲音,癢癢的,像碎在人的心間一樣。她頗有些不自在的挪動身子,裙擺卻被謝弘壓的更緊,靖安惱怒抬頭,卻正對上不遠處謝謙之陰贄的目光,他臉上再沒了猶如面具一般的虛偽笑容,他眼裡是壓抑的憤怒與……嫉妒?
一瞬間,靖安竟對自己的眼睛產生了懷疑,她竟然能在那個人的眼裡看到了嫉妒?靖安慢慢的坐了回去,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動作好似挑釁。
謝謙之垂下眼睛,轉動輪椅沉默離去。
天空湛藍高遠,一行孤雁遠去。
算起來已是一個多月未見了,不曾見到她時,謝弘只覺得心裡隱隱失落,見到時卻又手足無措的不知說些什麼才好了。但只是這樣坐著,他的心便覺得平靜安寧,覺得什麼話都像是多餘的一樣了。
她似乎格外偏愛這略帶清苦的酒香,一杯接著一杯,說是一醉解千愁,她眉宇間的惆悵卻是半分不減。
枯黃的梧桐樹下,菊花從中,清麗的女子獨自把盞,俊朗的男子坐在她的身側,臉上微臊那樣的般配與和諧。
可惜落在謝謙之眼中,卻是那樣的刺目,刺痛得他恨不能親手毀掉,然後告訴所有人,這個女子和他八年夫妻,是和他約了來生今世,詔告了皇天后土的妻子。
菊花酒的酒勁不大,卻也架不住靖安這樣的喝,她的腦子有些混沌,揮退了身後的侍女,她倚著長廊借著清風散散酒勁。
水中連枝殘荷也無,只留下孤零零的枝梗,垂下的乾枯蓮蓬。
靖安垂頭而坐,怔怔的望著湖面發呆,她其實很清楚,她不止恨著那個人也深深的恐懼著,尤其是在知曉他重生之後,除了拼得玉石俱焚,對謝謙之她是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吧,難道就只能這樣任人魚肉嗎?靖安不甘心。
靖安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眼看著天色漸晚,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穿過長廊,繞過假山,一雙手突兀的伸出,鉗制住她的腰身,靖安來不及驚呼就狠狠跌坐在那個人的膝上,圍繞著她俱是她再熟悉不過卻又萬般恐懼的氣息。
謝謙之!對上她的眼睛哪還有半分光風霽月、溫潤如玉的神采。
不安、恐懼、掠奪、侵略……靖安忽然警覺,她似乎招惹了一個更加危險的謝謙之。
第四十章
在靖安的記憶裡,謝謙之可以溫潤如玉,可以冷若冰霜,可以讓人如沐春風。卻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謝謙之,眼裡壓抑的灼熱似乎能把一切引燃。
「謝謙之!你大膽!」靖安咬牙呵斥,身子微微發軟,一隻手橫撐在謝謙之胸膛,冷麵如霜。
她聽見謝謙之的胸膛溢位一連串的冷笑,他以臂為牢,狠狠的禁錮著她。毫不在意她眼中的滔天怒火,謝謙之埋首在她側頸之上。只這一個動作,便教靖安覺得毛骨悚然,再不顧忌其他,踢著腿掙紮起來。
謝謙之就像沒有知覺一樣任憑她掙扎,只有雙臂一再的收緊,再收緊。呼吸間全是她的氣息,真好,她在他懷裡,他被嫉妒焦灼得一顆心都痛了,憑什麼她卻可以置身事外,她明明是愛著他的。
「謝謙之!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嗎!」眼前一陣陣的犯暈,靖安狠狠的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