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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這樣,就這麼回敬他,我站起身,他跟上來,我揮了揮手可是什麼也沒說,身體順應著衝動和直覺,推開他一個人跑了出去。
從舞池到大門外,一段曲折迴廊的距離,我像跋涉了千山萬水,眼前轉過無數意象,那些美輪美奐的水晶吊燈和高仿名畫照著我,盯著我,一層層剝離我的偽裝,把一顆恍然大悟又驚恐萬狀的心,曝光在水碓湖冰封的夜色裡。
薛壤問我,你是不想結婚,還是不想和我結婚的時候,我毫不遲疑地選擇了前者,那一刻我腦子閃過一句話,換作別人,比如蘇湛,我照樣不結婚。彼時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回想竟是冷汗涔涔,為什麼是蘇湛,他與此無關,我怎麼會想到他,怎麼能拿他作比,以他為據。
這太可惡太荒唐了。
寒風瑟瑟刮過,裙襬飛揚,我站在祈禱門口,失魂落魄。進進出出的客人斜睨我豔紅短裙,門衛小弟看我沒有進去的意思,跑過來問,“女士有什麼需……”
“開朗!”蘇湛已經追了上來,打斷門衛小弟的同時把羽絨服披到我身上,“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剮隨你,你別自虐行不行?”
衣服上身我才覺出冷來,這一冷就直冷到心底去,透骨冰涼激得我簌簌發抖。蘇湛嘆了口氣,拖著我往回走,我不想在走廊上跟他拉拉扯扯,跟著他進了長廊岔道,停在樓梯下一個小角落裡。
“開朗,我這人吧就是手欠嘴也欠,說白了就是輕浮!沒節操!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特別鄭重,特別誠懇,特別沉痛地跟你道歉,我保證以後一定規規矩矩,再不胡鬧,你就原諒小的一回行不?”
“你跟我道歉有啥用?你做人這麼隨便,到處拈花惹草……”
“我哪兒拈花惹草了……”
“你敢說沒有!你知道席悠悠的心思還讓她上你車進你門,你在祈禱勾三搭四,你今天能對我動手動腳明天就能跟人亂搞……”
“哎你不原諒就不原諒了不帶這樣損我的啊……”
“不是我原不原諒,是霜兒原不原諒!”
蘇湛一怔,素來的伶牙俐齒瞬間滯澀。
“你說你對得起霜兒麼,她那麼愛你那麼信任你,她知道了該多傷心你想過沒有……”
我越說越憤怒,氣得尾音發顫全身發抖,霜兒託我照應他,看管他,我高聲大氣呵斥他晚歸,心安理得闖進門檢查,我拿著尚方寶劍替天行道,劍光過處滿足的原來是私心妄想。
蘇湛站在樓梯陰影裡,蔫頭耷腦地聽我訓斥,他不知我罵的根本不是他,是我自己。
米開朗啊米開朗,霜兒她那麼愛你那麼信任你,她知道了該多傷心你想過沒有。
我抹掉湧到頰邊的淚水,轉身回大廳收拾了零碎物件,裙子舞鞋都沒換,攏緊羽絨服直接奔出祈禱。蘇湛跟在我身後,止步於大門前,看著我上計程車,最後縮成後視鏡裡一個遙遠而模糊的人影。從我叫出霜兒名字開始,他就再沒說一個字,再沒碰我一下。
的哥何等眉精眼企,車子開上亮馬橋路,司機便笑著問,“姑娘,和男朋友吵架啦,大過節的有話好好說嘛,我跟我媳婦兒處物件那會兒……”
我把頭埋進臂彎裡,什麼都不想聽。
第二天,我非常順應自然規律地,華麗麗地被重感冒打倒了。
我在床上躺了十二個小時,手機自回家扔進沙發就再沒碰過,下午起來一看早已停電關機。插上充電器,進來兩條簡訊,一是關機來電提醒,薛壤的,一是他直接發來的訊息。
米寶我出發了,結婚的事我們都再想想吧,你多保重。
我很不喜歡保重這個詞,它代表著長久的分離,艱難的聯絡,我總感覺說了保重就很難再見,縱然再見也終不免滄海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