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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清楚他們二人關係的,當初在江南時他便看出了貓膩,哪裡有先生這麼關照學生的。
沈瑜卿撥弄著碟子裡的糖糕,有些心不在焉。
「對了,當初行嚴託我找一樣草藥,我還真給找著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秦七方才就將那草取了出來,用綢緞帕子抱著,「他說這草金貴著,萬般叮囑叫我小心。」
沈瑜卿接了過去,將包裹得絹帕開啟,裡裝的是一通體烏黑的根,「玄妙?」
「對,看來我是沒尋錯了。」秦七笑,「找到這草也算是我還他一個人情。」
「先生可同七哥說過為何要尋這玄妙?」沈瑜卿問出口。
秦七想了想,搖頭,「沒說過,只說讓我找到這東西。」
玄妙是沿海生長,若無文書很難近海。秦七祖家經商,進出倒是容易,也無外乎先生會託付秦七這件事。
「我會轉交給先生。」沈瑜卿道。
坐了半刻,秦七吩咐人收拾了,兩人一同回去。
不遠處一人孤身而立,漫不經心地玩著腰間短刀。
沈瑜卿向那處看了眼,秦七也注意到,悄悄低下聲問她,「小乙,你是怎麼救的他?我看他身上那股狠戾,絕非有救命之恩他就會聽命服從的。你聽七哥一句,儘早打發他走,千萬別置自己於險境。」
秦家世代從商,秦七年少就深諳人事,他看得出來,那人定非池中之物。
風颳得他胡服獵獵,魏硯腦後似長了眼睛,忽轉身向她看。
沈瑜卿眸動了下,抬手遮掩了兜帽,直朝馬車過去了。
秦七兩廂看了番。
隊伍起行後,秦七打馬到馬車後,與魏硯並駕。
他拎著韁繩,紅艷的綢緞格外顯眼。
秦七見他並無說話的意思,先開了口,得意道:「我這妹妹心軟慣了見著阿貓阿狗都想救。她家那口子勸她幾回她偏不聽,非要行醫救世。兄臺別在意,我沒說你是阿貓阿狗,我只是說小乙待你和待阿貓阿狗差不多。」
「她家那口子?」魏硯摸了摸著馬前的長刀。
秦七驚訝,「難道小乙沒告訴過你,這時候他們大約訂完親了吧。」
魏硯冷笑,「是嗎,你怎知她現在不是和別人已經成婚了。」
「不可能!」秦七道,「你別看我們家小乙是女子就好欺負,她與他未婚夫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我可是親眼看著的。」
他看他依舊浪蕩痞氣的模樣,嚇道:「我警告你,識相的話現在就悄悄離開。一個外人而已小乙不會在乎。若到了上郡叫我看到你還跟著她,別怪我不客氣。」
「鏗鏘」聲響,長刀出鞘,一道殺氣森森銀光閃出。
「你以為我會怕?」魏硯眼底沉著,有如獸般的野性凶煞。
秦七觸到他眼裡的兇光,竟忍不住抖了下,「你…你敢!」
「七哥!」
一道女聲傳過,沈瑜卿下了馬車疾步到兩人馬下。
秦七擦擦額頭的冷汗,「小乙,這人太危險了,你先交給我,我讓鏢隊拿下他。」
別說這一隊了,就算有十個也不夠魏硯打的。
沈瑜卿在馬車裡坐著,原想問秦七一些事,掀簾才見人不在,她下意識往後看,果然看到兩人並駕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麼。
等她下馬車,魏硯已抽了刀。
她到魏硯馬側,背對著秦七。
魏硯漫不經心地摸著刀背,眼眺向遠處,並沒看她。
沈瑜卿唇抿了下,料想秦七不會說什麼好話,魏硯行事又素來讓人捉摸不透,再同行下去不知還會出什麼亂子。
她轉過身,「七哥,日後我再同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