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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比死人還可怕。」祝眠收走藥盒,端起湯圓,莫名笑道,「是盒好藥。」
春容呼吸漸漸調勻,輕聲回話:「公子是客,怎會可怕?春容不懂,只怕氣息影響藥力,讓公子見笑了。」
一碗元宵吃過,春容再盛一碗,湯盅見底。
小趙匆匆送來冷盤,得了提醒,不敢再看屋內,只說:「報官了,衙門的人或許很快就到。」
她將冷盤擺好,奉上玉箸:「公子,官兵將至。」
「不急,吃完再走。」
樓下傳來亂中有序的腳步聲。一隊人正快步上樓。春容心驚,面上卻與祝眠一般淡定從容。
春容垂眸看向琉璃碗,碗中仍有兩顆元宵。
腳步聲又近,已靠向枯坐禪,碗中只餘一顆元宵。
祝眠又夾一筷醃黃瓜,舀出最後一顆元宵,細細咀嚼嚥下,再喝一口湯。
門外腳步聲停,房門被人拍響,急促猛烈。
聞聲,春容轉眼瞥向房門,目光轉回時,琉璃碗中乾乾淨淨,筷子平穩擱在碗上。桌邊人已無蹤跡。
拍門聲未停,門外人粗聲吼話:「開門!官府查案!」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劇情全改。
(2021/12/25)
第19章 陷囹圄
六條人命,宦娘沒能遮掩過去。軟玉樓被封,春容被捕,一干見過屍體的也被扣押在衙門內,不得離開。
春容是破曉時分下的獄。
秋晨雨來得急,撲在人身上,將衣衫與肌膚緊緊粘在一起。春容進牢房時,發尾水珠如串似的沒入衣衫。
「呦,這麼快又進來了?」獄卒一腳踩著板凳正在喝粥,見到春容不免調笑兩句。
她只回以微笑,不多話。
燕西窗已不在牢中。謝華君也不在枯坐禪。多半是謝堯已經抵達銀州,將兩人一齊帶走。她被關入燕西窗待過的牢房。好在她手無縛雞之力,先前給燕西窗準備的重重鎖鏈並沒有加在她身上。
獄卒們換著班,挨個來瞧她,說是軟玉樓的花魁,平素裡沒個兩銀子見不得,這次得了機會,可得好好瞧瞧。只半晌的功夫,衙門裡的獄卒她已見了個遍。
連著兩頓吃糠咽菜,潦草果腹,便又艱難入夜。一整日的秋雨,斷斷續續,牢房內潮濕冷寒,她的衣裳一直沒能捂幹。入夜後更冷,只能蜷縮著身子,依靠在牆角,勉強搓暖四肢。
就這樣昏昏沉沉到半夜,發燒了。
明明覺得冷得厲害,腦袋卻像按進滾水裡一樣。
她想起小時候,比旁的姐妹更倔些,吃了很多苦頭,也曾發燒生熱被丟進庭池去。有的姐妹熬不住,草蓆一卷,世上再沒這個人。她熬得住,即便腦袋疼得厲害,也只卷著棉被咬牙硬挺過去,最後直著走出庭池。
想著想著,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來。
她不是睏倦入睡,而是生病頭昏,冷水澆來也清醒不得,只能更昏沉些。
於是來人將她手綁了,吊在樑上。
她垂著腦袋,勉力睜了睜眼睛。
牢裡多了個人,三個還是五個,她數不清。都穿著獄卒的衣裳,像是要審問。但她目光自幾人臉上掃過,臉生,沒見過。
不是獄卒,扮作獄卒。
沖誰來的?
祝眠。
她滾燙沉重的腦袋裡只剩下這兩個字。底下那些人說些什麼、問些什麼,全聽不清楚。
腕子疼,胳膊抻著疼,頭也疼,棍棒落在身上,更疼。
剛捱幾棍,便沒了意識。
……
城南觀星臺,仍被官兵封鎖著,卻難不倒祝眠。幾個騰躍翻上臺階,到臺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