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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手慵懶地託著腮,右手隨性地執著羊脂玉酒壺,白皙綺麗的臉上神情簡明,閒適酌酒的模樣分明就像是個肆意風流的少年公子。
然而這樣一個少年公子,只是在安安靜靜地在角落坐著,就已經讓周遭的氛圍森寒恐怖。離他身形十步之外的賓客都還忐忑驚懼,強撐著尷尬假笑的同時,時不時地要偷覷上他一眼,膽顫心驚地樣子仿若在看什麼青面獠牙的惡鬼魍魎。
楚韶曜沉靜地飲著酒,只當看不見周圍人的坐立不安。
有什麼意思呢?
在他不參加宴席的時候,人人都巴結討好地邀請他來,爭相恐後地想要與他同飲一道宴酒。而當他真得參加的時候,人人又都畏他如虎避他如蛇,連話兒都不敢多說,彷彿他是那個破壞整場宴會氛圍的討人嫌。
如此虛偽、噁心。
楚韶曜的耐心告罄,抓起披在輪椅上的銀白狐裘就轉身離開,不願再打擾這滿殿繁華熱鬧的喧囂。
符牛推著他的輪椅,靜悄悄地離開座席出了殿閣。
殿內眾人餘光瞄著這裡,俱都鬆了一口氣,這才開始真心實意地洋溢起笑臉來,推杯換盞的氛圍陡然就熱烈了不少。
符牛先推著楚韶曜去了沾鹿殿旁的暖閣。
暖閣裡各種東西一應俱全,是專門給參宴的貴人在酒過三巡之後更衣醒酒所用。今兒楚韶曜參與家宴,自然不必同那些後宮嬪妃共用一處房間休息,而是有著單獨的一間,專供他今日醒酒所用。
一見他進來,太監們連忙就忙不迭地迎上來遞水遞帕子,並且整個暖閣也是特地的一個宮女也沒有安排。另有太監拿了此前欒肅備下的幾套衣裳供他換洗,楚韶曜看了眼就蹙起眉頭。
原本他進宮參宴也不會瑣碎到連衣裳都這麼備下好幾套,只是喝個酒而已,不必這麼繁瑣。但如今,好像他已經習慣了在飲酒後洗漱,換套整潔乾淨的裡衣和外衫,蓋因為他嬌氣矯情的廢腿嫌他身上辛辣烈酒的味道太沖,總是逼著他稍飲兩杯就去浴湯換衣。
楚韶曜下意識地就朝自己的雙腿瞥了一眼。
廢腿裡的靈智已經離開。
應是又回那虛無縹緲的「神龕」去了。
這個小騙子,還敢騙他說自己是神仙,他就沒見過這麼傻的神仙。而且,從一開始楚韶曜就知道,這個調皮生動的靈智,根本不可能是所謂的仙人。
畢竟,仙人對凡間事都是無所不知的不是麼?
「煜王爺,要奴才服侍您更衣嗎?」暖閣內的小太監卞魚戰戰兢兢問他,低頭高舉著欒肅備下的衣裳跪到楚韶曜的輪椅前,緊張得兩股戰戰。
煜王楚韶曜,因雙腿殘疾最恨他人近身服侍。傳聞見過他羸弱身軀和殘疾廢腿的人,都已經被滅了口。卞魚今日倒黴,被分到煜王爺的暖閣值守。一向服侍煜王爺貼身事務的煜王府小廝欒肅又奉命提前離開了,臨走前將煜王爺的衣裳託付給他,囑咐他在煜王爺離席後,伺候煜王爺洗漱更換。
卞魚想,他今日恐怕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就從來沒聽說過除了煜王爺的貼身小廝以外,宮裡宮外有哪位勇士成功接近煜王爺並且給他換了身衣裳的。何況他卞魚只是個最底層的倒黴小太監,不是什麼響噹噹的勇士。
他好想直接把衣裳交給煜王爺剩下的另一個小廝,讓那人去服侍煜王爺更衣。可是看了看,剩下來的那個小廝竟然是符統領。
算了算了,皇宮裡的太監和侍衛天然就互相不對付。符統領還在皇宮值守的時候,他就怵符統領怵得慌。如今符統領又成了煞星虯龍煜王爺的貼身下屬,他是更加不敢上前搭話了。更別提去請求符統領替了他給煜王爺更衣的活兒了。實在是沒這個膽。
卞魚內心痛楚、面色慘白,頭頂高高舉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