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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海瑞可能打得那旗牌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贓國公畏賢起敬
卻說旗牌出言不遜,惱了海公,吩咐衙役,拖翻在地,重責四十大毛板,然後說話。左右答應一聲,立即上前,不由分說,將旗牌摔到階下,按著頭腳,一聲吆喝,大叫行杖,打了十板。旗牌咬著牙根,只是不肯求饒。海瑞看了如此,大罵衙役畏懼,不敢用力,便親離座位,奪過板子,盡力打去,竟不計數,約有五十餘板,打得旗牌叫喊連天,皮開肉綻,鮮血迸流。叫道:“好打,好打!”海瑞怒氣未消,令人取過鏈子來,自己與旗牌對鎖著,吩咐退堂,一同來見志伯。
卻說志伯的船隻業已傍岸,所有縣屬城守捕衙,俱來迎接。
志伯既登了岸,卻不見知縣,便問各官道:“知縣何處去了?卻叫本爵到哪裡去住?”捕衙跪稟道:”本縣因要辦公事來遲,諒即來也。”話尚未畢,只見旗牌與那知縣對鎖著,一路迎上前來。志伯見了,不知什麼意思,便吩咐縣官,快上前問話。
知縣即便上前稟見,志伯道:“貴縣為甚與本爵的旗牌共鎖?請道其詳。”海瑞道:“只因貴差來縣,勒要備辦供應,並要縴夫、船隻,將卑職的公堂鬧了。所以卑職將貴差打了,對鎖著來見國公請罪。”志伯聽了,心中大怒,道:“原來如此,且到縣裡說話。”吩咐先將兩人的鎖開了,隨即來到縣衙,升堂坐下,傳知縣問話。
海瑞昂然而入,打躬畢,侍立於側。張志伯道:“本爵並非私行,乃是欽奉聖旨,稽察天下倉庫案牘。所到地方,理應供些夫馬。所以本爵欲到之處,預將令箭傳知前途,以便你等備辦。貴縣何故竟將該差痛責,豈非辱藐本爵麼?”海瑞道:“上司往來,地方官迎送出境,此是自然之理。但貴差到署,勒要縴夫百名,大船五十號。想此際正在農伕力田之時,本縣百姓,皆是耕作食力的。頃刻之間,哪有百名人來?況且小縣地方,一時焉有許多船隻?故此卑職略為推延,以為趕辦。而貴差則擅作威勢,公堂謾罵,欺藐官長。故此卑職將他責打,以警將來,萬乞恕罪!”
志伯道:“本爵乘船而來,每縣只當送出本境,便要換船,難道不該覓船的麼?那船隻又大,近因冬旱水淺,必須用人牽纜,始得過去,難道縴夫也用不著的麼?至於船隻五十號,自有本爵的東西裝載,故此開明數目,以免滋事。今貴縣一些不曾預備,又將我的差官責打,明明是欺藐本爵,本爵難道沒有斬知縣的利刃麼?”海瑞從容進曰:“國公鋼刀雖利,不誅無罪之人!卑職自蒞任以來,一向奉公守法,並不曾虐民媚上。今國公既欽奉聖旨糾察奸邪,盤查倉庫,皇上之意,本是為民,今國公至此,適足以擾民也。卑職不自揣度,有言奉告,伏乞容訴一言,即死亦瞑目。”志伯道:“你有什麼言語,只管說來。”
海瑞說:“且說朝廷差公撫卹天下,問民疾苦,糾察官吏,意蓋至良也。公身為大臣,仰荷重爵,自當仰體聖意才是。怎麼動以遊騎先行,百般濫勒?所過州縣,勒令補折夫價銀若干兩,飯食錢若干兩,又仍復勒要酒食、船隻、夫馬,否則以天子之命而挾制之。州縣既竭營資財,民亦備極勞苦。然從無不取民之官,一旦營辦不齊,必致多方蒐括。萬民之膏,飽其貪壑,此豈身為大臣者之事也?竊為公不取矣!”
志伯聽了,滿面羞慚,不覺怒髮衝冠的大聲作色道:“何物知縣,敢揭我短處?”吩咐左右推出。海瑞急止之道:“死固不可辭,然亦有說。”志伯問道:“還有何說?”海瑞道:“卑職開罪明公,罪固應死。而明公受賄百萬,又當如何?”
志伯道:“你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