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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決算數字的習慣。
透過一開始的測驗後,小塚老人開始一點一滴告訴我關於“秋天的買賣”的事。雖然我還是不知道詳細的交易內容是什麼,但我已經知道,對手會是在貫穿町屋站前方的尾竹橋通上、開設都銀之中惟一一家分行的大型都會銀行。
町屋位於荒川區的下町,這裡人煙稀少,除了有誰發生不幸,一些人必須來到這裡,在那不幸的人的靈堂上露臉之外,如若平常沒什麼事情,連東京人也不會到這裡來。這裡的房子蓋得都很矮而且密密麻麻的,顯得很是擁擠,與街上稀疏的人群看起來很是不搭調。
在像葉脈一樣不規則扭曲在一起的單行道上,你很少看到充滿活力的年輕人。不知為何,在路上走著的都只有老人家而已,所以這裡看起來很是頹廢,彷彿可以聞到腐朽的味道。就連尾竹橋通這條主要幹道上,也很少可以看到幾家開著門做生意的商店。即使可以看到,也是些開設很久的商店,並且也都一家家收了起來,圍上有刺的鐵絲網,變成了空地或立體停車場,就像那種用來說明“式微商店街”的標準案例一樣。
透過我的描述,大家不難看出,這是一個大多數都會銀行都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在此設立分行、不受歡迎的貧窮地區。這裡的銀行屈指可數,即使有些分行是在泡沫經濟破滅後才關門的,但新開設的分行數也是寥寥無幾。照這種隋形發展下去,在短期內,這裡應該不會再有其他都會銀行來這裡開分行。不過,我想正是因為這樣,卻也可以減少一些不幸的發生。
6月初,把2000萬元(說是2000萬元,但事實上已經把一分利的利息扣掉,只剩1800萬元)送到橫濱黑道組織的我在位於町屋三丁目的小塚老人的住家兼交易室裡,從老頭子口中聽到了第一批情報。
在交易室裡,排在牆上的5臺21寸的彩色螢幕,從右到左分別播放著最新的經濟指標與新聞。小塚老人將目光從彩色螢幕那裡轉向我,然後慢慢地對我說道:
“今年秋天,我們的敵人是松葉銀行。在過去的3個月,你一直在追蹤這家銀行的股價變動,所以我想它對你來說應該已經不算陌生了,那麼你對這家銀行到底瞭解多少呢?把你的想法說說看。”
我一聽到小塚老人間我這個問題,心想這種問題問我就對了。我在剪貼簿裡貼滿了豐富的松葉銀行的各種資料,就算是最細微的數字細節,我都可以輕鬆地背出來。
我就像是在考試之前壓對題的小學生一樣興奮不已,但為了保持我那自認為的風度,又隱藏起考試保證能拿滿分的興奮感,以聽來無趣的口吻說道:
“在泡沫經濟到達頂點的1989年,舊財閥系的松井銀行與以關西為主要範圍的神南銀行合併,成立了松葉銀行,存款總額達到35兆元、總資產52兆元,當時是都會銀行的第三名,名列前茅。”
小塚老人深深坐進貓足沙發上,把盤子和杯子一起拿起來,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自己泡的咖啡。在牆上開出四角形大洞的嵌壁式喇叭,正播放著李帕第的巴赫一號組曲.在我們聊著散發出銅臭味的銀行話題時,卻選擇這個最為清冽的作品當做背景音樂,真是一種諷刺。不過,我還是注意著小塚老人的反應,他似乎對我的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因為我看到他皺了一下眉頭。
“你說的這些東西應該是在松葉銀行招募新人時所用的宣傳文案上看來的吧,一般作為宣傳冊上的東西,不管是出於任何目的的宣傳,手冊上的方案是不可靠的。現在給我講一些真實的東西聽聽,我知道,一般真實的東西是不太好聽的,你不要擔心,儘管說吧,我只要真實的數字。”
看來,老頭子也很瞭解松葉銀行,並且他那兒似乎也掌握有一些松葉銀行見不得人的事。這時,我考試的緊張感覺卻減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