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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諶以一整天都在急診樓裡輾轉奔波,不是趕往搶救室,就是趕往觀察室,要麼手術,要麼會診,腳不沾地,焦頭爛額。
心裡還惦記著鍾令兒的安危。
他一走出搶救室,就被不知道哪來的病人家屬圍住詢問。
眼前的一切如此悽慘混亂,現在任何聲音在他耳朵裡都是噪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面無表情,象徵性安撫了兩句,撥開人群就準備走了。
一個老人拽著他不讓他走,非要一句準話。
譚諶以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面色也淡,他有心安慰,但一出聲卻冷得不近人情,「你們這麼吵鬧會影響到其他的病人,麻煩到旁邊坐著再等等。」
老人旁邊還有個暴脾氣青年,聽他冷聲冷氣的立馬就來火,抓著手機就砸了過去,「你他媽有沒有人性?沒看見我媽都快哭暈過去了麼?」
換作平時譚諶以早躲開了,但他現在心事絆住了心,也絆住了他的腳,他在平靜中,眼睜睜看著那部手機飛過來,砸中額角。
場面一時陷入混亂。
譚諶以被護士帶去清創室檢視傷口,還好手機雖重,但都是鈍角,一下子砸過來沒有見血,只不過額頭淤青了一塊。
他檢查完又開始回了急診。
直到接近正午,譚諶以才有時間去摸手機,一下子瞧見來自王之珩的十幾個未接來電,他反應慢半拍,因為訊息不明而感覺到窒息。
他回撥了過去。
王之珩說:「譚醫生,你怎麼才接電話?令姐找到了,發燒昏迷,現在就在某個社群門診病房裡輸液呢。」
譚諶以心口一鬆,冷直的背微微彎曲下來,他整個人鬆散地靠向一邊的牆,「我知道了,把地址發過來,我晚一點過去。」
鍾令兒被找到的時候,仍保持著一絲清醒。
她在洪水的衝擊中撞到了一顆樹才終於停下來,當時她身上帶了一捆救生索,她把孩子綁在自己身上,再將繩索的另一頭捆住樹幹,然後沿著樹幹爬出水面,找了個安全的位置待了好幾個小時。
那孩子已經昏迷了過去,她把救生衣和消防衣脫下來,穿在孩子身上,然後她在風雨中靜靜等待救援,一直到天亮,世界終於靜止。
直到救援舟艇出現,她一根神經猝然鬆懈,昏死過去。
鍾令兒和那孩子被送往附近的社群門診進行急救。
兩人都發了高燒,一直暈迷不醒。
白天雨過天晴,各部門正在有序進行善後處置工作。
各相關部門阻止人員疏通瘀堵、排水除澇、清理樹木、恢復道路、群眾避險轉移和緊急轉移安置,並及時排查險情、消除隱患。
鍾令兒平時很少生病,然而一病就如山倒,她反反覆覆發燒,一天一夜昏迷不醒,門診醫生看這情況不對勁,立馬將她轉移至市醫院。
這樣倒省了譚諶以兩處跑,他閒下來就去病房看她。
在第二天的凌晨,鍾令兒終於醒了過來,一睜眼,她迷迷糊糊看見譚諶以雙眼通紅,還以為自己做夢,接著醫生來一番檢查,確認她完全清醒。
她渾身酸軟無力,慢慢又睡過去。
直到次日清早,她再次醒來就舒服多了。
晚些時後,譚諶以抽空過來看她,發現她睡醒了,他腳步在病房門口一頓,忽然扭過頭去背對著病床,把眼裡的濕熱逼回去後才走進來。
鍾令兒看著他,半天后終於忍不住問:「你眼睛怎麼了?」
譚諶以坐下來,「沒怎麼,一種正常的生理反應。」
鍾令兒又發現了他額角的傷,「你額頭怎麼了?」
譚諶以老實交代:「被病人家屬砸了。」
鍾令兒說:「人家動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