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他兒子也是夠慘的,我前些天還看見他打兒子了,那是真下死手,癮上來六親不認的,我看那孩子滿頭都是血。」
「我看他兒子也是能混的,成天跟小混混們搞一起,紋身啊扎耳朵眼的……正經孩子誰弄這個,聽說手腳也不乾淨吧。」大家酒足飯飽肆意評論了會兒陳老二的人生,有憐憫的也有覺得活該的,總之都是個談資罷了,也無所謂細節真假。「對齊哥,他家兒子還和你家齊祺一個班呢?」
「嗯,一直一個班。」齊父喝乾酒又開始抽菸,嘴一刻也不能閒下來,「過去關係好,現在沒那麼熟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齊,還是讓齊祺少跟不三不四的人待一塊兒。」
「是啊,你還是對孩子上點兒心,你說齊祺現在這樣是不是就是他帶壞的呢?」
老房子隔音差,齊祺在樓上也能聽見樓下的高談闊論,他儘量把這個當做白噪音忽視埋頭寫卷子,可今天寫不下去,胳膊疼,腦袋疼,沒有餘力做題。他趴在床上,感到肩上的傷在滲血,他閉上眼,痛覺被放大了,恍惚間自己又被摁在課桌上。
王志徽脫下他的褲子,把他當作一個什麼物品隨意使用,其他人是共犯,自願或被逼地做相同的事。
沒有鄭南與,齊祺縮在牆角,腿內側隱隱地痛。
「我從前呢都是忍著他了,齊祺,我能弄你,我就能弄他。」王志徽翹著二郎腿在削鉛筆,鉛灰與木屑散在地上,他拿著刻刀表情誇張,似乎在模仿某個電視劇的反派。這在平時看可能還有點滑稽,但那時,齊祺覺得十分恐怖,微涼的鉛筆尖在他左肩劃來劃去,然後用了力刺進面板,因為王志徽說,「鉛筆不上色啊。」
下刀時齊祺昏了過去,他很怕疼。
不用鄭南與說,齊祺第二天也不想來上課了,何止第二天,他希望永遠都不要上學了。
反正他也只是個邊緣人,有沒有都一樣。不合群,成績一般,喜歡男人……那些朋友是怎麼看他的呢?是不是也都是因為鄭南與才勉強接近自己的?每一次的情緒外洩,他不停地說對不起,可實際上還是給大家帶來困擾了,其實大家都很煩他,是嗎?
齊祺不想再去學校了,再碰見王志徽他要怎麼躲,那樣的事會重複第三次嗎?他又能每次都躲在鄭南與背後嗎?不行呀,他是奇怪的同性戀,他的肩上有未寫完的印記。他愈是回憶鄭南與對自己的好愈是惶恐,感到自己沒有任何能報答的東西,還不清不白地拖著別人的名聲。
休息一天是對齊祺的緩刑,他不必和爸爸說,齊父不會管他是逃課還是請病假,假如他一天不下樓齊父都不會發現他沒去學校。
齊祺揭掉了額頭上的紗布,對著鏡子軟弱地落淚。他聽到樓下談論的話題,他想媽媽了。如果他和陳駿都是有媽媽的,幸福的小孩,現在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呢?在相框裡,在別人口中明媚開朗的媽媽,遇到這種事該怎麼做呢?無論怎樣都會抱緊他的人,安慰他的人在哪兒?
齊祺問了很多問題,可是媽媽只是在相框裡,用那雙同他一樣的大眼睛望他,也同他一樣無法說話。
第46章
第二天鄭南與身邊的座位是空的,李魚兒一直很擔心齊祺的身體狀況,就過來問他。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鄭南與有他的度,只說齊祺是身體不舒服。
歪打正著,齊祺真的病了。他這幾個月都寢食難安,免疫系統脆弱,那麼一嚇夜裡就發了燒。他掙扎著去樓下倒了熱水,量了下體溫有386c。齊祺翻箱倒櫃只找出一包過期的感冒藥,湊合吃了,捂在被子裡,第二天還是燒的厲害。
他頭暈腦脹,身上的淤青傷口都敏感起來,即使躺在床上也哪裡都痛。
好難受,要死了。齊祺像條擱淺的魚,本就痛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