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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阮輕驚慌不已,拿著傘追上去,跟在陸宴之身後,亦步亦趨地走著。
所有人都在逃,為什麼這個人要往反方向走?
那邊……有魔族啊。
她跟著白衣少年,踩在水窪裡,一腳深一腳淺,渾身狼狽不堪,終於「啪嗒」一下摔倒了。
暴雨覆蓋了所有聲音,陸宴之微怔,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停下來,轉身才看到了摔在地上的人。
小孩摔在地上也不哭,忙顧著爬起來去撿那把青傘。
陸宴之拿過傘,擋在她前面,詫異地說:「跟著我做什麼?」
阮輕小聲地、顫抖著說:「別去……別去那邊。」
少年陸宴之笑了,想到了什麼,從懷裡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放在小阮輕手上。
他說:「如果我成功了,這場暴雨便會停止,你爹孃他們都會回來。」
阮輕怔怔地看著他,陸宴之神色平靜,垂著眼瞼,輕輕地說:「如果我失敗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阮輕捏著那張符紙,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溢了出來。
後來,暴雨停了,千牛村的人回來了。
阮輕從他人口中得知,那個給他黃色符紙的少年,名喚陸宴之,是臨安星照門掌門的兒子。
天之驕子,是她不可能觸到、卻一路追逐的光。
陸宴之卻再也不可能看到光了。
他蒙著眼,仍然抱著那面鏡子,渾然不知鏡面上發生的事情。
阮輕垂下眼瞼,手裡握著那枚破舊的神符,冷淡地問:「你要這面鏡子做什麼。」
「輕兒。」
阮輕微怔,手裡的神符差點掉在地上。
陸宴之神色平靜地說:「想再看一眼輕兒。」
阮輕捏緊那枚神符,從他身邊走過去,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那枚神符丟到他衣襟裡。
十五歲那年,他持一把青傘從她家門口路過,隨手將符紙送給了一個不知名字、不知來歷的小孩。
於他而言,救天下人與救一個人,並無分別。
多年後他們在臨安城重逢,阮輕認出了他,因他風采無雙,與從前別無二致。
陸宴之卻早已經不記得她了。
對他而言,興許連那張神符也忘了。
「你帶這鏡子走吧,」阮輕說,「過幾日,我會問你要的。」
陸宴之道了謝,「看」了宋傾意一眼,淡淡說:「她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在天下人面前揭露,」阮輕睨他一眼,「你若攔我,我第一個殺你。」
陸宴之微微頷首,不發一言。
阮輕算著時間,她已經在密室裡待太長時間了,必須儘快想辦法尋找出口。
「這裡有其他出口嗎?」阮輕問宋傾意。
宋傾意伸手去摸那身喜服,搖搖頭,什麼都不說。
默了片刻,陸宴之說:「她這樣子,會幫你嗎?你打算如何在天下人面前揭露宋宗主?」
這是個好問題……因為阮輕也不知道該怎麼揭露。
她之前一心想著找到宋四小姐,找到以後呢?難不成讓姬夜也給她催眠催眠?
「我已經時日無多了。」宋傾意突然開口。
一時間,阮輕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是詫異,半是悲憫地看著她。
「讓我跟他拜一次堂……」宋傾意摸到那身明紅的喜服,唇角勾起,笑著說,「在天下人面前。」
片刻後,阮輕說:「我答應你。」
「好,」宋傾意點點頭,「我跟你走。」
地道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動靜,兵器碰撞聲,鬥法的聲音,說話聲交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