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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蕾切爾問道。
“他們的總部就在伊州中部,位於皮奧瑞亞3和布魯明頓4之間。我們也會看看那附近的農場,當然了,要等到玉米杆長得更高一點才能拍攝。”
“七月四號國慶節就能長到膝蓋那麼高了。”老爸說道。他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開始哼唱起來。
蕾切爾一臉神秘兮兮的。
“有句古話……”我開始給她解釋,並瞥了一眼老爸。他還在哼唱,眼裡閃著亮光。我仔細一聽,是《南太平洋》專輯中《完美先生》那首歌,歌中唱到“我如八月的堪薩斯一般粗野……”。我不覺甚感驚訝:老爸的幽默感依然不減當年!
蕾切爾一會兒看看外公,一會兒又看看我。我正要向她解釋,這時電話響了。蕾切爾立馬起身,衝進廚房去接電話。
“喂,你好,貝姬。”她人進去了,聲音傳了回來。“嗯,我正在吃晚飯。我外公在為美國偶像歌唱呢……”
老爸笑了笑,然後拿起了餐刀。他的眼神變得平緩。“最近有那個……薩頓的訊息嗎?”
老爸依然不滿意大衛·林登5和我分手的事實。這個和我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和老爸有著一種私人關係,幾乎情同父子——六十多年前,老爸和大衛的母親曾是戀人。但是與人親密相處從來就不是我的強項,這方面大衛也很欠缺。要不是因為我愛上了盧克·薩頓,我倆也許還在艱難地維持著那段感情。
現在的這段感情也不容易。我無意中發現盧克有沉重的家庭包袱——這包袱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其實,我們之間不能叫真正的“戀愛”,而更像一種債務關係,一張會在未來某個時間失效的欠條。去年夏天,當他穿過我的前門向我走來時,我記得自己心花怒放得像國慶節的煙花一樣燦爛。現在看見他的感覺依然如此。蘇珊說這是荷爾蒙在作怪。我不這麼覺得,但即使她說對了,那也應該慶幸——慶幸我居然還有足夠的荷爾蒙可以點燃激情!
所以,我很難回答老爸的問題。“盧克嗎,還不錯。”最後還是擠出了這句話——突然覺得自己還像是在少女時代,談起這類事情就言語笨拙。
房間裡很暗,老爸臉上落下幾道長長的影子,但我仍能感覺到他在皺眉頭。
“呃,我知道他不是猶太人。”我說,“我也知道他有些毛病,但是……”
“瞧你給你的女兒樹立了什麼樣的榜樣啊?”
“榜樣?我?”一聽這話我就很不舒服,喉嚨發癢,看來得告訴老爸安全套的事了。但說實話,自從見了克莉絲汀·梅辛傑之後,這事好像沒那麼嚴重了。蕾切爾18歲了,成績不錯,也曾去打工當救生員。或許她說的是實話:在客房裡亂來的是瑪麗,而不是她。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是她,也表明她會自我保護,避免受到傷害。而且,和茉莉·梅辛傑不同的是,她還在我身邊。
於是我雙唇緊閉。
老爸有一點非常好——適可而止,不觸人痛處。我起身收拾餐具,他也站了起來,試圖將那把擋著落日餘暉的遮陽傘收起來。折騰了好一會,又拉又推的,最後搖搖傘柄,還是無法收起。“這傘壞了。”他說。
蕾切爾從裡屋走出來,端著一盤巧克力餅乾。我順手拿了一塊。蕾切爾把盤子遞給了外公。
“寶貝兒,外公說這傘有點問題。你能把傘抱起來放在邊上嗎?下次福阿德過來的時候,我讓他看看。”
“這傘很舊了。為什麼不扔掉它,買把新的呢?”她說。
“去年才買的。”我答道,滿嘴的餅乾渣,“你把傘放在邊上,好嗎?”
“好的。”她抓起幾塊餅乾塞進嘴裡。
餘下的餅乾一掃而空。蚊子尚未出來覓食,我們已經吃完餅乾進屋了。我和老爸待在客廳看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