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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買了六點返程的車次,但四點就到火車站了,也沒心思亂逛,找了個位子坐著發了兩小時的呆。她思前想後,終於豁然開朗——射突然轉變態度,又頗費周折邀請自己來上海,顯然都是出自紀承澤的授意。溫蒂不是說,合作能不能成,他是有拍板權的?
想明白了,何蕭蕭就在心裡冷笑,接下來紀承澤應該會拿合作當誘餌,來和自己談什麼見不得人的條件了吧?
此刻,面對寂靜的夜空,何蕭蕭回味剛才與凌瑤的一番談話,忽然看清了方向,不管合作的誘惑有多大,也不管日子過得多艱難,她最不應該去祈求的人就是紀承澤——年輕時她在他面前輸得那樣慘烈,她絕不想十二年後重來一次……
何蕭蕭發現自己懷孕是在與紀承澤交往半年之後。雖是意外,何蕭蕭卻非常欣喜,那時她全身心都沉浸在愛情之中,眼裡只有紀承澤,以他的快樂為快樂,以他的憂愁為憂愁。
不過何蕭蕭也並非完全盲目,她是奶奶帶大的孩子,奶奶冷靜務實的處事作風多多少少影響著她。她吃不準紀承澤是否和自己一樣全心全意,而在她從小接受的價值觀中,孩子是維繫感情的最快捷有力的紐帶,在當時的她看來,有了紀承澤的孩子,他倆的未來就算捆綁在了一塊兒。所以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儘管那年她才剛滿二十歲。
她把懷孕的訊息告訴紀承澤,他卻沒有表現出同樣的歡喜,反而有一絲慌張,何蕭蕭看在眼裡也慌亂起來,情急之下,她拋開女孩子的羞澀,主動提出要跟紀承澤結婚,把孩子生下來。
紀承澤給她解釋暫時不能結婚的理由,工作和生活都還沒有穩定,而且何蕭蕭也太年輕,養一個孩子需要付出的精力完全超出她的想像。
何蕭蕭哪裡聽得進去,她承諾無論是婚姻還是孩子都不會影響到紀承澤的事業,孩子生下來她自己帶,絕不會耗費他一絲精力,但紀承澤還是不答應。
何蕭蕭焦慮得幾乎瘦了一圈,她和紀承澤進行了一個多月的拉鋸戰,誰也說服不了誰。無論紀承澤的勸阻顯得多麼替何蕭蕭考慮,也只能適得其反,她開始懷疑紀承澤的誠意,他是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和自己認真。
奶奶的潑辣勁兒這時派上了用場,何蕭蕭一改往日的嫵媚柔順,表現出彪悍的一面。她纏著紀承澤要他帶自己去見父母,如果他不答應就是在玩弄自己,一個被玩弄過的女孩會幹出什麼破罐破摔的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很多年後的現在回顧那段不堪的往事,何蕭蕭終於願意承認,當時的孤注一擲,除了愛情因素外,她確實有著更為現實的考慮,她已猜出紀承澤非富即貴的家世背景,不管將來能不能嫁給紀承澤,只要孩子在,他就沒法棄自己而去。
沒有紀承澤的未來或許穩定安全,但何蕭蕭已無法忍受平淡庸常的小日子。
紀承澤被糾纏不過,終於同意帶何蕭蕭去見母親。
何蕭蕭困惑,「那你爸呢?」
紀承澤忽然冷臉,「我沒有父親,只有母親。」
出乎何蕭蕭意料,紀承澤的母親衣著樸素,談吐也絲毫沒有富貴氣,她跟何蕭蕭在一間茶室推心置腹聊了一個多小時,向何蕭蕭坦誠,紀承澤其實沒什麼錢,在公司做個專案經理,一年掙不了多少,那輛豪車也是從朋友手上借的。
何蕭蕭忙說:「沒關係,我不是為他的錢,我是真的愛他才想把孩子生下來,生下來我會自己帶。」
紀母嘆口氣說:「小姑娘啊,你知道自己帶孩子有多難嗎?阿澤就是我一個人帶大的,那種滋味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不會把他生下來」
她眼裡的悲哀令何蕭蕭震撼,一時竟接不上話。再看紀母那張蒼老的臉,年輕時想必長得也很周正,如今像被歲月腐蝕了,面板蠟黃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