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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瀟略一遲疑,垂眸發現桫欏的嘴唇開始變得烏紫。
「我答應二位,我王晉陽一定會儘快還二位一個公道。」王晉陽補充道。
阮瀟想了想,眼下若是她一個人,大可以不用解釋一走了之,但現在還有桫欏。她略略頷首,不再多言。
站在人群後方的身影注視著阮瀟和王晉陽離開,隨即拉了一下斗篷遮住了臉。
在他的身旁停著一頂轎子。他轉過身去,只見轎子的布簾被風吹開了一角,又緩緩地回落。裡頭的人端坐著,毫無異樣。
一切都還在計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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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兒?」
阮瀟將桫欏放在了房間角落的木床上。
此處是簋鎮的衙門後院。雖然說不上舒適,但也算乾淨整潔。
「還望仙君在此稍作歇息。我這就去找位醫者來瞧瞧,再將仙君另外兩位朋友一同請來。」王晉陽拱手道。
他退到門邊時,忽聽阮瀟道:「慢著。」
阮瀟道:「您是橋村的祭司,為何會來簋鎮?」
「自然是為了祭祀河神,」王晉陽笑道,「每年的祭祀都是在簋鎮進行的。」
阮瀟追問道:「那獻活人為貢品的事,在橋村也有發生咯?」
王晉陽大驚道:「哎喲,仙君吶,這可不叫貢品。他們都是自願來祈福的,若能被選來簋鎮的祭祀,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
阮瀟失語,說得好像他修過一樣。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王晉陽嘆氣道:「我們這樣的人生下來就是祭司,沒得選,只是河神的僕人罷了。河神為乾溪諸地主持正義,自然需要祭司的幫助,那麼祈福的事情就得落到普通人頭上。」
阮瀟意味不明地問道:「那還有一位祭司呢?拂恩鎮的那位也會來?」
王晉陽沒有回答,而是一腳退出了門檻:「這位仙君看樣子不大好了,我先去請醫師來瞧瞧。」
此時,阮瀟早已握緊了佩月劍,語氣也不由自主地冷了下來:「你是怎麼知道我還有兩位朋友的?」
突然,情況陡變。
原本明亮的屋房立刻暗了下來,四周無光,極其暗淡。阮瀟的視野瞬間窄了起來,一股沒由來的風聲「砰」地一聲吹上了屋門。
緊接著,她的腳下一空。
整個人連同著身後的那張木床一起往下墜去。
等到再看清時,阮瀟已經摔到了冷冰冰的牢房裡。四下陰森,鞋履踩在濕潤的稻草上會發出黏膩的聲音。
「這是什麼地方?」阮瀟立刻用了燃燈訣,將周圍照亮了一些。
兩面是牆,另外兩面黑漆漆的鐵欄將她和桫欏禁錮在了窄小的空間裡。周遭跟冰窟似的,冷得使人發抖。
她在腦海里搜尋著符文,試圖畫出幾種能直接破開周圍牆壁的,或是能將她撐上去,開啟頭頂上方的那道門。
然而情況有些不對勁。
在阮瀟嘗試著畫符文時,她發現自己身體裡的靈力似乎跟隨畫出的符文正在不停地溢位。跟以往那種使用靈力的去而復返不一樣,這一次,能明顯感覺到靈力的流逝。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一張符畫不到最後一筆就直接破碎成了塵埃。
與此同時,就連原本亮了的燭光都逐漸微弱了下來。
她蜷起手指,按住了食指的指腹,意圖阻止靈力的流失。但卻並沒有任何效果。
「別白費力氣啦。」一個拖長了的聲音傳了過來。
阮瀟循聲而去,只見欄杆的另一端有個人影。那人翹著腿,仰臥在石床上,正在玩手裡的稻草。
他的衣衫已經被不知為何的汙漬染得發黑,但袖口的袖文和鞋履的勾邊能看出來絕不是尋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