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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上前抓著齊凜衣襟將他拽起來,大聲問道:「中軍帳中為何無人?!葉將軍究竟去了何處?!」
齊凜簡直渾身無一處不在疼,勉強從嘴裡吐出一顆沾血碎牙,人亦發怒,全無先前處驚不變之神色,憤聲吼道:「爾等再多一言,統統視與均賊同謀,但等葉將軍回來便軍法處置!」
月色下兵影幢幢。
煙河水聲洶湧,離岸十里猶似波濤在耳。
夜裡水氣潮重,人和馬的呼吸聲都變得有些急促,頭頂天幕上烏雲過月,周遭頓時變得一片暗沉。
葉增牽馬而立,身後站著五百名全身披掛的淳軍騎兵。
空氣中似乎傳來一聲輕微卻沉悶的響聲,未及被人捕察便隨風而逝,只有葉增在聽見後,眉目跟著輕微一動。
又等了三刻有餘,方有一人一馬自遠處夜色中緩緩踱來。
那人徑直行到葉增身前,下馬,做了個揖,「葉將軍。」他年紀約有四十上下,穿著一件式樣簡單的布袍,並非軍中之人。
葉增還了他一個揖,低聲問:「成了?」
男子點點頭,眉間有些怠色:「成了。」
葉增復又抬頭,迎風望向遠處的煙河南岸。雲色壓天,水霧氤氳,河景看上去與往日並無不同。他不由皺眉,又問道:「真的成了?」
男子並無不豫葉增那明顯持疑的態度,只是又點點頭,道:「真的成了。」
葉增這才微微展顏,沖他道:「既如此,我葉增便先替河南大營所有將士們謝過齊家。」
與葉增說話的男子正是齊凜家中專與洛族匠師們打交道的總管齊卓。
此番齊卓奉齊家家主之命帶洛族匠師渡河南下。助葉增勘察出均軍所掘的地道網幹一共覆蓋了除隸雲之外的其餘十二重鎮,所有地道皆匯通於延慶城下,而能通向煙河岸底的便只有延慶城北的那條主道。因葉增發現時早,這條地道尚還未被謝崇骨掘通至煙河南岸。齊卓遂向葉增進言,道可利用此道引煙河之水倒灌,盡毀均軍城下數條地道於一役。
可葉增要的卻不僅僅是均軍地道被盡數沖毀。
地道損毀,均軍仍可修復重建;沒了地道,均軍仍能渡河進擊。他要的是經此一役後,謝崇骨便再也沒有能力提兵北進——不論是地上還是地下。
二十日前,葉增派張茂領兵出營、急攻延慶,是算準了延慶為十二重鎮地道匯通之處,謝崇骨定不容淳軍破此一城,必會糾集重兵前去解延慶之圍。
果如他所料,均軍屯於卮陽的重兵會同霍丘、谷邑二鎮精兵的一大半皆被調往延慶馳援,短短九日內便在城周駐屯了一萬人馬。
除此之外,謝崇骨更是透過地道將比鄰數鎮中的守軍陸續調往延慶城內,這才使得不論張茂如何攻城都不見城中均軍守兵大減。
然而謝崇骨亦是個謹慎之人。雖是糾集了如此多的兵馬,卻未對淳軍攻城之部進行合剿,是怕淳軍援兵一朝馳至,這延慶一城便成了二軍交戰的主戰場——這卻是他萬萬不會情願看到的。
因而這內守外圍之策,乃是意欲逼張茂所部知難而退、儘早撤兵。
豈料張茂奉了帥令便絕不回頭,寧可被均軍裡外困死在延慶城下,亦不肯撤退半步,硬是將均軍的主力人馬在延慶城外拖了十餘日。
而此番謝崇骨如此大手筆地調兵,雖出乎葉增的意料之外,卻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均軍北軍屯兵共計三萬,除去隸雲謝崇骨親軍五千、延慶城外援軍一萬、城內守軍加其後援兵約七幹,眼下留於諸鎮守備的餘兵不過八幹人馬。這八千人馬分屯於十一鎮,每鎮守軍不過七百餘人,一朝城下地道坍毀,均軍絕無兵力能夠同時進行搶修。
再者,平日裡均軍重兵分屯諸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