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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山多峻拔陡險,甲士亦非平平之輩。久聞葉帥不敗之名,特來引軍整眾瞻望。然海上風急浪大,此處固非會獵之善地。」
葉增閱畢,當即冷了臉,又馬上抬頭,舉目望去。
便見在這短短一小會兒功夫之間,遠處隨海浪起伏不休的晉軍船陣已然層層調頭轉向,漸漸隱沒於這濃霧之中。
彭澤成一把將那旗幟揉攥於掌中,朝一旁狠狠啐了一口,道:「料不到晉軍竟窩囊到了這地步,竟當真連一兵一卒都不敢派出陣來與我軍相戰——見我軍戰船調頭就跑也罷,竟還寡廉鮮恥地給自己臉上貼金!」
他扭頭,問葉增道:「若按葉將軍先前所言,晉軍眼下既退,王上又不懌與之為戰,我軍是否亦退兵回港?」
誰知葉增竟搖頭,沉著臉答:「今日恐非能如此簡單。」
彭澤成跟隨他的目光,亦眺目打量那已於濃霧之中辨不出陣勢的晉軍,有些不解,「將軍此言何意?」
葉增卻不再回答。
幾乎是轉眼的功夫,遠處霧中忽又有船影出現,先是一艘,然後後面又跟了五艘,再往後則是十三艘,如此漸次疊加而起,層層船陣黑壓壓地破霧而來,放眼看去竟望不見頭。
那船形遠看並非晉國海軍所用,船陣的排列又有些奇特,二人皆凝目觀望,不置一詞。
待其又駛得近了些,才可看清為首的那艘整船狹窄輕利、船身後部建有望樓、船首長而尖削並置撞角——儼然正是戰艦無疑!
彭澤成看清,臉色霍然一變,「竟是羽人的戰船!」
葉增聞之皺眉,前邁一步,臂抵船欄,低低重複道:「竟是羽人的戰船?」他輕輕眯眼,「晉軍竟與羽人相勾結?」
那船乘風而來,大有傾浪領陣橫擊淳軍之勢。
彭澤成雖有葉增授命全權迎擊晉軍,但卻不敢於此刻對羽人輕舉妄動,只是急問:「葉將軍,我軍是否出擊?」
葉增緩緩搖頭,神態竟極鎮定。
彈指之間,為首的羽人戰艦已然駛進距離淳軍船陣一里之內,接著又毫無徵兆地,船中由四根長桅拉起的高大巨帆竟被飛快地連續降落三面,船速於是驟減。
海上雪霧之中,有一個身影自那艘船速趨緩的戰艦之上騰然躍起,凌空凝翼,展翅飛來。
這齣絲毫不可預料的意外令淳軍上下一時震驚,士兵們皆怔然抬首,眼不眨地凝視著漸飛漸近的那一人。
淳國海軍出海作戰,除主帥所在的帥艦之外,通常亦會置三艘規制完全一樣的疑船分佈於帥艦之周,用以迷惑敵軍。
然而此時此刻,那個羽人竟是毫不遲疑地筆直飛向葉增所在的樓船,就像是早已盡知淳軍陣中的一切排布,令眾人詫異之下又不由感到有些惶惑。
彭澤成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振翼穿風,就要直撲船上此處,這才陡然驚醒,當下急匆匆地去摸身後的短弓,意欲張弓射之。
然而卻被葉增一把擋住。
顧不得開口去問,彭澤成便見那人已然凌近船頭,一頭未束的長髮飄蕩在海風中,沾染了雪霧的面龐如冰般素淨。
竟是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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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翼下落的姿勢雅態輕盈,足尖先是輕點淳軍樓船桅杆,又跳至女牆之上,最後轉身一邁,分毫不差地落在葉增身前站穩。
在等待雙翼消散之時,她幽然寧靜地打量了一番樓船上下,而後罔顧周遭眾人,直視葉增,微微一笑道:「自當年河南大營一晤,葉將軍別來無恙?」
【十七】
海風將她的話語吹散,字字融入雪霧之中。
隨此話音輕落,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刀劍離鞘的刺聲,數十柄凝有寒霜的利刃切開霧障,齊指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