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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焦急而慌亂,面上涕淚已被冷風凍住,唯有眼中水光凝亮。一近二人身前,他便「嗵」地一聲猛然跪倒,隨後竟嚎啕大哭起來:「王后,葉夫人!王上、王上他……竟被三公在月朔大朝會上逼著退位讓政!」
秦一聞言不見驚亂,反倒上前,以手輕壓內侍肩側,平和道:「莫要慌張,細細說來。」
內侍像是被她的鎮定所安撫,不由停住嚎泣,雖仍哽咽不止,卻半是憤怒半是委屈地將昭明殿上的經過講述了一遍。末了他伏地叩首,狀甚擔憂:「眼下外朝生亂,三公府中私兵已圍前城,小臣憂恐禍及內宮之中、以致連累王后。料想王上必不忍見王后無辜受累,故而一路趕來此處,想趁三公尚無暇顧及內宮中事時送王后出宮以避禍。」
他自然不知寶音其實聽得懂東陸話,故而一說完,便抬首直望秦一,目光懇切:「事態緊迫,望葉夫人速勸王后,隨小臣出宮!」
秦一卻毫不急迫,僅微微笑道:「你如此忠心護主,實屬難得,王上若是得知,必亦欣慰。只不過,王上並非無能之主,我以為王后並不必急著出宮避禍。眼下外朝之事,誰勝誰負亦未可知。」
待見內侍神色怔疑不信,她便又一笑,問道:「我且問你,朝會之前王上神思如何、話又如何?」
內侍皺眉回憶,「王上入殿前曾說:『倘是他三人心無鬼胎,我今日倒要失望了。』」言罷,他面色恍然,急急道:「如此說來,王上他……」
秦一點頭,「自元光八年控鶴軍生亂被削番盡誅之後,王上便對京畿兵防調命一事格外上心,其間密制更非外人所能盡知。你以為三公僅憑一封矯詔,便可令平日裡宿衛宮禁的天翎軍盡數撤離王城?倘非是王上縱意為之,他們焉得如此簡便。」
內侍怔了怔,隨即垂首,嘆服道:「王上嘗言葉將軍娶了位聰明妻子,今見果然。然依葉夫人之見,眼下又當如何是好?」
秦一笑意漸泯,語氣亦隨之轉涼,「按禮制,我身為武臣內眷,本不該涉論朝事。然而今次我的夫君出征於外、與麾下將士們浴血護國,他的身後卻有人屢次謀罷他手中軍權、又以矯詔之罪汙衊他一腔赤膽忠心,此絕非我所能容讓之事。故而我今日想要貿然僭位一次,想來你亦不會反對罷?」
內侍搖首,滿面敬服之色:「但聽葉夫人吩咐。」
秦一便將他扶起,近身囑咐道:「勞煩你先去棲梧殿外尋到隨我前來的葉府婢女,即刻送她出宮,令其趕赴秦府,告訴太傅眼下三公議立新君一事,然後便說是奉我之命,請秦太傅速速入朝,無論如何不可耽擱一刻。此事辦完後你再回來,我尚有它事相囑託。」
見內侍謹然領命而去,她才轉首回顧一臉驚詫的寶音,輕聲道:「在我們東陸女子心中,一向是以夫榮為榮、以夫辱為辱的。王后眼下雖對王上並無男女之情,但王后身為王上的正妻,絕不能坐視王上身陷此境而袖手旁觀。否則,倘若王上今日不慎有失,損及的將不止是王上的一生英名,更將是王后的一己榮光。王后身為鄂倫部主君的女兒,亦不會視自身尊嚴於不顧罷?」
寶音想了想,果斷點頭,卻忍不住問:「可是,姐姐剛才不是說,他不會沒有準備麼?」
「話雖如此,但世間諸事瞬息萬變,為保萬無一失,須做萬全之策。」秦一的柔軟目光使她放心,「更何況,倘若能夠藉此一事而使王上有欠於王后、亦令王上更加信任和傾心於王后,王后又何必不為呢?」
寶音靜思,益發覺得她言之有理,只是好奇道:「我能做什麼?」
「負責宿衛宮禁的天翎軍雖已撤離王城,但隨王后自北陸而來、被王上編入宮禁衛從、做為王后親兵衛隊的那一千名鄂倫部蠻族武士,眼下應當尚在掖庭門外守候。他們是王后親兵,未得王后調兵之